謝潯為何忽然轉移了話題,不過他還是道:“這我卻是不知,我蓬萊派典籍眾多,對於此,也有不少論述,但即便是各位前輩大能對此的看法也不相同,道永存,天卻不可揣度,不過以我之見,天大概是不存在的吧,就算是有,恐怕也早就被那些不朽造化的高人們斬殺了,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真的掌控他們的命運。”
謝潯不知道這時什麼樣一個邏輯,他繼續提出自己的疑問:“若是沒有天的話,那修道之人常說的緣法又是怎麼一回事呢?何謂有緣,何謂無緣?今日我與道長相遇,是為有緣,道長願意引我進入蓬萊修行。”
他指了指船艙外面遊動的魚蝦,繼續道:“此時此刻,我們與這些游魚又是否稱得上有緣呢?”
一旁的夏裘聽得一臉茫然,以他的心智見識,尚還不能理解謝潯這番話的意思,這並不是說他笨,只是受限於經歷罷了。
何道人輕笑道:“我觀謝道友也是機敏聰慧之人,怎麼連這道理也不明白?所謂機緣,不過是個託詞罷了,若你是個凡人,又毫無修道天賦,那即使遇到了我,我們之間也不會有半點緣分,就和外面那些游魚一樣。”
其實謝潯心中早有答案,只是若從這方面解釋的話,那為什麼李雲妙失蹤之後,玉門派沒有其他人來找他?他去尋找玉門派也沒有得到半點痕跡?
李雲妙當初不是說他和玉門派有緣,是她門中一位前輩的轉世麼?
隨著他見識的增長,他早已知道了元神真人的神通廣大,若是想要收他入門,根本就不需要李雲妙大費周章的帶他回去師門。
以極玄子的本事,九州之上任意兩點,一念之間,足以來往於九州之上任意兩點。
這似乎只說明瞭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和玉門派之間的這種緣分其實恐怕遠不如他想象的那麼強。
謝潯之所以向何道人提出這個問題,只是想最後在確認一下,得到了準確的答案,這讓他有些失落,同時也有了幾分輕鬆。
雖然另投他派是他早就已經有了的打算,去蓬萊這樣的名門大派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可當幾乎真的落到他的面前,他的心中還是有些愧疚,畢竟李雲妙對他不薄,他能有今日,也都要依仗李雲妙交給他的東西,叫了那麼久的師姐,心心念念那麼久的師姐,他對玉門派其實早就有了一些歸屬感。
雖然他還尚未正式入門,可受到傳統江湖道義教育的他,對於改換門庭一事,仍舊有些牴觸。
“或許,這也說明我和玉門派無緣吧。”謝潯暗歎,若是有機會,他當然願意加入玉門派。
可現在他的修行已經陷入了困境當中,他也不會一直死抱著玉門派不放。
見識過仙道的綺麗崔嵬,要他從此仍做一介凡人,謝潯又如何甘心?
“多謝何道長指點。”謝潯對何道人深深一禮。
這一禮,既為他替自己解答疑惑,也因為這番話對他的影響。
求道,求德,求義,問道於人,問心於己,謝潯最終選擇了求道。
他並非心無雜念,一心求道之人,但求道之心卻總歸佔著上風,這一番心理掙扎,讓他的心思有澄澈了幾分,道心又堅定了幾分。
如此,謝潯,夏裘,還有何道人三人又談了一些修行之事,當然,主要是何道人說,謝潯問,夏裘則以聽居多。
何道人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一副嚴肅古板的模樣,但實際上為人相當隨和,對謝潯和夏裘這樣的後學末進也不吝指點。
想來也是,蓬萊派想要與西陵妖王結盟,若真派個高傲冷漠的弟子來,那這盟約只是恐怕也不用再提了。
不一會兒,三人的話題又回到了魚龍船上來。
“先前何道長說,造化之法祭煉的器物有兩個,一個是九重宮闕,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