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更加急迫。
當夜,謝潯爬到客棧屋頂,藉助星光修煉,順帶想著此行遇到的諸多事情,心情好似一團亂麻,根本難以分解。
“剪不斷,理還亂。”說得不就是這種情景麼。
天地高遠廣闊,人卻如同浩渺浮塵,四處飄零,風一起,便不知會流落何方,聚散難有心,便是英雄也不得自由。
何況他謝潯還算不得英雄。
“難怪從古至今,都有那麼多人去尋求超脫。”他想,求道之心便又堅定了一分。
第二日清晨,明月和張不平提議在洛陽再呆上數日,畢竟他們昨日因遇到了那番事情,最終也沒能將洛陽的景色給看完。
謝潯卻一心想要繼續前行,正好昨夜他一想,也不必再和明月他們同行,倒不是嫌棄他們礙事,只是他突然心血來潮,覺得要快些動身去玉門了。
張不平如今武功也漸入佳境,他和靈煙同行,只要不遇到開了兩竅以上的高手,就算不能勝,逃脫也是沒有問題的。
再說張不平偶爾還能發出法術來,出其不意之下,哪怕是兩竅以上的高手也可能著了他們的道。
他道:“二位,如今我突然心血來潮,覺得非得要快些趕路才行了,江湖相逢乃是緣分,只是江湖兒女,身不由己,不如就此別過吧。”
張不平二人不知謝潯怎得突然就說要分別,只是謝潯不邀他們一起走,反而打算獨自前行,想必也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他們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物,想想也沒在多問。
謝潯又道:“昨夜我與那王晉一番交談,我覺得你們去找那白氏商行也未嘗不可,只要與王晉步調一致,危險多半就會小上很多,說不定還另有一番機緣。”
二人聞言大喜,謝潯的話中的指點之意他們如何聽不出來?雖然謝潯沒有明說,但他作為武林絕頂的人,知道的隱秘肯定比他們二人要多的多。
謝潯打的其實也是這個主意,他如今還沒正式入玉門派的門,也不知玉門如何擇徒,卻不好引二人入道,但是王晉乃是蜂鳴谷弟子,這二人若有那個機緣,說不定就能透過王晉的關係,拜入蜂鳴谷。
尤其張不平,他定然是有修道的資質的,修道的資質本就相當難得,可各個仙門擇徒卻又都講究個緣法,這就讓真正能修道的人更加稀少。
往往是有心修道者沒有機緣,有機緣者卻沒有那個天賦。
謝潯快馬加鞭,一路向西。
過了函谷關,就到了長安地界,這個帝國的京師地區。
函谷關相當有名,從上古到中古,各路仙佛神魔,聖人賢者,帝王將相都在此留下了屬於自己的傳說。
謝潯在家中時,常讀志怪神魔,地理風俗,對此地也是嚮往已久,可真到了函谷關之外,卻是大失所望,既不雄偉,也不高壯,城牆破破爛爛,沾滿了歲月的劃痕。
守城的兵丁一個二個都是乾柴瘦骨,面黃肌瘦,站的歪歪扭扭,毫無軍人的雄壯威武,就連甲冑也都破爛不堪,也唯有那戰戟長矛還磨的明亮晃眼,足以用來嚇唬從此路過的商人旅客。
“關中果真以糜爛至此了麼,也難怪各方勢力都蠢蠢欲動,魔教更是已經乘勢而起。”謝潯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事情。
作為一個江湖人,他對朝廷本就沒有多少好感,更何況,他謝家如今也算是在“謀反”呢。
他一個逆賊門徒有什麼資格去擔心武周的天下呢?
從函谷往西,一路上官道都是良田熟土,土質雖不如江漢江南,其開發程度卻更勝一籌。
土地當中還有不少農人在辛勤勞作,只是看他們的模樣,比之收官的兵丁還要不如。
謝潯的天眼看過去,發現這些人的氣息都相當虛弱。顯然本源都受到了不小的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