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心虛什麼。
齊重天往屋裡走了幾步,哀怨道:“見了我有必要這麼失望嗎?”
段一雋白了他一眼,徑自又躺回床上去,不願搭理他。
齊重天一愣,轉頭問向一旁的元寶,“他這副樣子多久了?”
元寶頗為同情地望了段一雋一眼,嘆氣道:“從前天開始便這樣了……齊大夫,你說,相思病有救沒救。”
元寶作為旁觀者,又是打小跟著段一雋長大,老早便已經猜到了自家少爺的心思,此刻說的話倒也不是開玩笑的。
誰知,躺在床上的段一雋聽見“相思病”三個字,登時像被狗咬了一口似的,騰地從床上跳起來,順手操起個枕頭往元寶的腦袋扔過去,“狗奴才!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好在元寶早有準備,在段一雋舉起枕頭的時候往旁邊閃身一躲,那枕頭失去了目標徑自落在了茶桌上,帶翻了一盞茶杯,杯子落在地上,清脆一聲響,在靜謐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一時間,房間裡的三個人均默了聲,似乎不知道接下來該說點什麼。
“阿雋?幾月不見,脾氣越發見長了?”門外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適時地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
聽見那一聲熟悉的“阿雋”,段一雋立刻從恍惚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抬頭果然見司馬執微笑著立在門口。
“大哥……”
司馬執微微一笑,走到段一雋跟前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臉上雖然帶著笑,然而眼下卻是青黑一片,顯然是沒有休息好的結果。
段一雋見了,忙搖頭,道:“不辛苦,大哥交代的事阿雋一點也不覺得辛苦。”默了默,忽又想起什麼,道:“大哥可是連夜過來的?”
司馬執點點頭,道:“邊關戰事吃緊,我好不容易抽身過來的。”默了,又轉頭問向齊重天,“她怎麼樣了?”
一來便關心她的情況,可見阿蘿在他心裡的重要性。
齊重天下意識地瞥了段一雋,見他一臉恍惚,有些失魂落魄。
心頭忍不住感慨,臉上卻是慣常的風輕雲淡,“你還不信我嗎?莫說只是被毀了容,便是死了我也有法子把她救回來。”
“重天,多謝你!將來有機會我必報答於你。”
司馬執素來不是會將這些話掛在嘴邊的人,這一句話說出來倒叫段一雋和齊重天都愣了住。
齊重天最先回過神來,笑道:“看樣子我倒是救了個了不得的人物,竟叫堂堂大將軍欠了我一個人情,如此算來,我倒是賺大發了。”
因著都是些生死之交,司馬執也不欲瞞他們,直言道:“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不過是你們未來的嫂子。”
此話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饒是齊重天事先猜到些也仍有些驚訝。然而,默了半晌以後,仍是誠摯地向司馬執道了聲恭喜。
雖然不清楚他們二人有什麼樣的過往,但只要是大哥要做的事,他們都會無條件地支援。而事關大哥的終身幸福,他們自然更應該祝福。
只是,阿雋……
“大哥,你和阿……和大嫂是怎麼認識的啊?”眼見著阿蘿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成了自己的大嫂,段一雋實在有些接受不了。然而,若阿蘿真是大哥喜歡的,他……
“她……大概並不認識我,你們記得,千萬不可告訴她我已經打算要娶她的事,我不想嚇著她……”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他是他怕還沒來得及把她追回來,還沒來得及彌補上一世犯下的錯誤的時候便被她拒之於千里之外,他怕她根本不給他靠近的機會。
然而,阿蘿此時卻並不知道司馬執與她只有一牆之隔,若是知道了,恐怕便是爬也是要爬出百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