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決然地關上了鐵箱。
白秋給鐵箱落了鎖,然後加了一層簡單的法咒,封好箱子,讓箱子的氣息降到最弱。
其實她想把青燁託付給文禹,至少文禹是化神期的修士,比她更能保護他,但她知道,青燁除了她誰也不信,文禹看似極為忠誠,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是殺過無數人的魔修,見到虛弱的衡暝君,也未必不會趁機下殺手。
誰都不能輕易相信。
白秋選了一處靠近廣虛境的靈氣充沛的地方,將箱子沉入湖底,用充沛的靈氣壓住他的氣息,徹底將他藏好。
沒有人知道他藏在這裡。
除了她,誰也找不到他。
做完這一切,白秋再拿起了青燁的衣裳,找來一個與青燁身形相似的魔將,讓其換上這件衣裳,偽裝成青燁,呆在她的屋子裡。
為了讓這魔將不敢造次,白秋全程握著玉簡,與身處魔域的白禾通訊。
一旦她出事,白禾便會第一時間告訴玄猙。
做完這一切,接下來,便是等。
如果幸運,接下來便無數發生,第八日她便將青燁放出來,如果不幸,也不會牽連到青燁。
這是她所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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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看起來並無異常。」救下唐棠後,宋顏看著為唐棠療傷的江文景,皺眉道:「據說,衡暝君每日都在,白秋出入如常,並無任何慌亂之色。」
「江兄,是不是我們弄錯了?」
江文景溫柔地為唐棠上藥,頭也不回道:「不可能,上次一見,我便徹底確定了,青燁當時已是強弩之末。」
宋顏驚訝道:「為何?」
「以那魔頭的做派,被人逼上門,還會耐心與人說話麼?以他殘暴的性子,他早就大開殺戒。」
「只殺一個人,只殺了一個修為最低的人,便是證據。」
宋顏沉默。
不得不說,江文景在這方面的心機,遠比宋顏敏銳多了,宋顏此生幾乎不曾算計旁人,如今跟著江文景,才發現他有很多自己從前不曾看透的一面……
宋顏看著江文景溫柔地給唐棠療傷,時不時柔聲問一句疼麼,又抿起唇,繼續問道:「那我們何時動手?」
江文景冷笑道:「等第七日。」
「那些掌門都心知肚明,即使不殺他,今後也必然被奴役踐踏,不如趁此機會一搏,無論那魔頭是不是真的虛弱,對他們而言,這都是唯一一個奮起反抗的機會。」
江文景站起身來,眉眼隱在黑暗中,帶著一股幽冷的殺意。
如果陌生可怕的表情,讓宋顏微微一怔,隨即垂目安靜地聽他吩咐。
「自他成為魔靈,各大宗門戰戰兢兢千年,不得終日,第七日,無論殺不殺得了他,我們都必須出手。」
「這天,也是時候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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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晨光熹微之時,那些修士果然沖了進來。
如墨黑夜裡一縷血紅的月亮高懸天空,無盡的魔氣在黑夜中蔓延,天地之間皆是沉悶的殺氣,血月高懸,朝霞映著天邊的雲,如一片燒起來的火光。
血月的紅光連線著火紅的朝霞,映著石階上的鮮血,天地之間,都似被血色重重浸染。
「刺啦」一聲,白秋手中的劍被打飛出去,整個人飛了出去,狠狠跌落在地。
白秋喉間血氣翻湧,咬牙嚥下一口血,撐著手還想要爬起來,頸間卻多了一把殺氣凜然的劍。
是江文景的劍。
江文景居高臨下地握著劍,劍鋒貼在她的頸間,他的眼底皆是嘲諷,「連劍都握不住,做些無謂的掙扎,真是可笑。」
「裝得再像,也掩蓋不了事實,事實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