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燁伸手托住她,眼神驟然變得無比陰沉,冷冷一拂袖,那男子悶哼一聲,整個人摔倒了臺階下,無比狼狽。
白秋看得咂舌,化神期就夠牛逼了,這是這樣揮一下袖子就行了?
她嘴裡瀰漫著血的味道,怕吐出來青燁更想殺人了,又強行嚥了回去。
「咕咚」一聲,有點響。
青燁看了過來。
「……」白秋硬著頭皮:「……就、就咽咽口水。」
青燁勾起唇角,嘲諷地嗤笑一聲,彷彿看穿了她的幼稚。
白秋低下頭,而那滾落在地上男子正捂著胸口,慢慢變成跪姿,低頭道:「屬下沒料到是這個蠱蟲,方才莽撞了,險些誤傷姑娘。」
昔日的藥王谷長老這麼誠惶誠恐地跪著,白秋看得心驚。
青燁問:「這蠱蟲有何特殊?」
那男子答道:「此乃噬心蠱,以人的心脈為食,只要有人催動法訣,便能催動噬心蠱加速吞噬心脈,令人痛苦不堪,若是催動最強的法訣,中蠱之人會即刻暴斃,無論修為高低。」
「而此蠱膽小,最忌高修為者強行以靈力侵入體內,一旦驚動蠱蟲,蠱蟲慌亂之下也會殺了宿主。」那男子說著鬆了一口氣,「還好衡暝君不曾親自幹預,否則白秋姑娘此刻已凶多吉少。」
白秋聽得心驚,心道這可真狠。
她忍不住問:「那有什麼辦法可以解嗎?我聽說藥王谷可解天下一切奇毒。」
那男子臉色蒼白,聞言失笑道:「小姑娘,這世間沒有絕對,天下究竟有多少毒,藥王谷也未必知曉。」
白秋紅了耳根。
好吧是她太沒見識,沒辦法,活的還不如人家零頭多,在宗門時,她連下山都沒什麼機會,許多訊息也只是道聽途說。
那男子回答完白秋,又繼續低頭恭敬道:「但此蠱毒,藥王谷的確有辦法,但這辦法太過鋌而走險,對於元嬰期以下的修士,恐怕都會危及性命。」
說白了就是她太弱了。
但白秋聽到這句話,還是心裡一涼。
這是死路?從頭至尾,掌門就根本沒打算讓她活著?
說來也是,堂堂正道掌門,德高望重,受天下修士敬仰,名聲在外吹得可好聽了,她死了倒還好,如果她僥倖沒死,傳出去說什麼堂堂掌門居然威脅一個練氣期的弟子賣身給魔修,簡直是貽笑大方。
掌門年紀雖大,但又沒老年痴呆,當然不會給她留一線生機。
那男子頓了頓,又說:「所以若要解蠱,有藥王谷的心法之外,還需要下蠱之人親自以心頭血為引,將那蠱渡入他自己體內。」
那更不可能了。
一命換一命,掌門怎麼可能用命救她?
白秋的身子晃了晃,渾身發涼,下意識緊了緊拳頭。
……正好握緊了青燁的手,指甲陷入了他的掌心。
白秋:「……」
她的手被他一拽,整個人趴到了他的腿上,緊接著,下巴被他抬起來,仔細打量了一下臉色。
青燁「嗤」地一笑。
白秋:???你在笑什麼?她這麼難過他很高興嗎?
她不知青燁在笑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
美人唇色發白,杏眸氤氳,眼尾泛著些薄紅。
像是難過了。
青燁打從那日雷劫之後,看她在自己臂彎裡哭,便忽然喜歡看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越是驚慌無助,越是顯得有趣,她需要他來保護他,如果她嬌滴滴地求一求他,他會覺得更加興奮。
就是現在這種樣子。
儘管他知道,她是真的在擔心,她不是矯揉造作之人,倘若變得楚楚可憐,便不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