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跟著人群逃,最先離開尤蒂特的也不見得幸運,群山都在翻滾,魔獸從深山中鑽出,彼此紛亂的踐踏,山路上處處可見模糊的屍首。
原本繁華的尤蒂特城,號稱十萬之數,最後安然站在平地上的不足原來的一半人……
駱夕陽忙了一夜,精力體力到了極限。借聖獸的能力,她帶著第一批難民離開山城後,又回去了幾次,沙那蓓爾的方寸之術最大限度展開,借用土精靈之力,白馬縱橫在廢墟中。她聆聽著混亂中的心聲,用盡了力氣去救那些遇難者……在天威面前,人的力量是那麼緲小!
為什麼要把這裡拜託給我,我只是想有個平靜的旅程……雖然不斷浮起這樣的想法,可當把被壓在石塊下的難者拉起來後,駱夕陽看到他們茫然失神的臉轉為獲救的欣喜,只覺得再多的辛勞都值了。
她並不想當個英雄受人崇拜。雖然以前一直被人叫成“沒用的人”,可是駱夕陽知道自己還是希望被人重視的,起碼,自己會是個有用的人,能夠幫上別人,得到別人的謝意,感覺是很好的。這是一種自我滿足,因為這樣,她才能知道,自己的存在並非沒有意義,她在這世界上出現,來到這些人眼前,大概就是神所安排的吧。
片片彤雲聚集,看不到眾神的夜空凌駕於草原之上,天空刺目的暗紅,一切都被映成了這壓抑的鬱結之色,深重到了極限,尤蒂特城終於徹底的崩塌!
不斷的轟響聲中,濃煙滾滾揚上天空,騎著白馬,駱夕陽讓所有還能聚集魔力的法師們一起動手,將難民包圍進沙那蓓爾的領域中,一路風馳電騁翻越了重重山巒,來到銀杜山腳下的由洛杉塔平原。
草原上有大地的守護,失衡的地氣在這裡趨於緩和,將兩三天的路程縮在一個短短的夜裡賓士而過,沙那蓓爾虛弱地嘶鳴一聲,最後倒在了草地上。
聖獸倒下的那一刻,駱夕陽也無力地栽下了馬背,而提供部分魔力的法師更是虛脫得昏死過去。(7☆星☆閣☆純手打☆☆為您奉獻)西娜心痛地抱住小女孩的身體,將她的頭放在胸口輕輕撫摸。庫里加法師塔外倖存的人們對這個敢對“神獸”揮劍的女劍士印象很深刻,不知不覺中,大部分人都以這個氣質高貴的女子馬首是瞻,看到她停下了腳步,抱著拯救了大家的奇蹟之子坐在草地上,全自動地圍著她們警戒起來。
篝火一堆堆點起,流離失所的人們低語悲泣,這個時候卡裘拉的信徒份外受到尊敬,他們整夜不睡地救治著傷者,直到魔力體力耗盡。
幾顆星子穿透了深重雲層,閃閃爍爍,默默注視大地上的德爾非們。一僂僂的柔和光帶,象有自己的意志一樣環繞聖獸周圍,它將頭靠在一個小女孩的腳邊,屈著四肢安詳休憩著;在難民們眼中,與聖獸靠在一起,被一個美麗女性抱著的孩子如天使一樣。正是那個女孩,從崩毀的城市中將他們帶到了安全的草原上。倖存者們的眼中滿是崇拜與尊敬,他們相信,是神派使者來搭救庫里加。
“艾德蒙大人。”另一個被保護著的重要人物也在沉睡中,治療師們對這種沉睡很是不解——明明一點傷也沒有,但艾德蒙就是無法醒來。降神所要付出的代價是生命,這是大陸公認的規則,但是,因為有神之寵兒的插手,以生命召喚神之降臨這條定律似乎被打破了。
沒有人知道,重生的武聖身體在自我調節著天地之氣,他還沒有適應那突然的變化,如馮克拉爾判定的一樣,因為突變的體質接受了山神的意志傳承,艾德蒙正向著“神”的身份轉變,尤尼爾的記憶從世上消失,生命的基因、揹負的權能卻在這同血脈者身上流傳。在昏睡中,各種紛亂的氣脈慢慢平順,當這片土地完全平靜後,誕生了新的神祇。
駱夕陽在做夢。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夢,又是那種失去了形體的感覺……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