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切後患除掉。
江五夫人便蹙起了眉,遲疑地道:“還要請梁夫人明示,這所謂的看管,是怎麼個看管之法?”
“皇莊。”梁氏淡淡地道,掃眼看向眾人,視線極為平靜:“這件事可以瞞下,卻不能瞞上。為著青蓮宴的名聲、為著諸族的名聲,必須上報父皇。屆時那幾個僕役便可以直接送去父皇的莊子上,交給皇莊上的管事看管。也不過就是一兩年的事兒罷了,諸位以為如何?”
只怕進了皇莊,這些僕役便再出不來了罷。
眾夫人的心裡都有點不是滋味,面上的神情亦是各異。
梁氏環視四周,悠悠然拂了拂衣袖,漫聲道:“此乃一勞永逸的法子,我知道我人微言輕,好在父皇會為我做主。請諸位在此助我一臂之力。”
語畢,梁氏已然站起身來,鄭重地向著眾人行了一禮。
她的話說得這樣明,姿態又擺得這樣低,眾夫人又如何能推拒?只得捏著鼻子應下了。
秦素安靜地坐著,並不言聲,心下對梁氏極為佩服。
頭腦清醒、視野開闊、行事果斷,這位大皇子夫人,當真是個人物。
此時,卻聽陸氏又問道:“皇長嫂這法子確實是好,只是,這麼些個僕役又怎麼能安排進皇莊呢?到底她們也是外頭的人,進皇莊也是不容易的罷。”
梁氏轉眸看向了她,淡淡一笑:“父皇乃是天子,這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情是天子辦不到的呢?”
陸氏立時就明白了過來,她這是問了個蠢問題,不由訕訕地道:“我愚鈍了,皇長嫂勿怪。”
梁氏和聲道:“你與我,還有這座中所有人,皆是同氣連枝、榮辱與共。這件事到底不是小事,若能皆大歡喜,豈不為美?”
眾人自是點頭稱是,這件事也就這樣定下來了。而至於下晌的比試,最後幾經商議,還是如期舉行。秦家諸女郎各有玉落袋,薛六娘與江十一亦沒落空,眾人也算皆大歡喜。
自然,此次青蓮宴最後落幕之時,晉陵公主親自出馬,以一曲《南山》驚豔四座,就此為中元十五年的青蓮宴收了梢,那一曲簡單質樸的樂韻,亦成就了本次青蓮宴最後的華章。
然而,相較於牽風園裡的曲終人散、餘韻嫋嫋,位於廣明宮右一路的殿宇中,此際卻壓抑得叫人害怕。
殿門外的宮人全都退去了廊下,一個個噤若寒蟬,垂首立著不動。而在寢殿之中,謝氏微闔雙眼,披散著頭髮,背靠隱囊依坐於屏榻上,滿面病容。
在她的榻前,一個穿著鵝黃衣裙的女子半伏著身子跪在地上,正哀哀地哭泣著。
她有著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黛眉微蹙、水眸含煙,正是被人當場捉贓的顧傾城。
“啪”,一聲脆響,一隻青瓷花斛被人摔在了地上,碎瓷四濺,裡頭的花枝散落了一地,水順著磚縫兒往下淌去。
隨著這陣響動,是三皇子壓抑的怒吼聲:“我問你話呢?你是死人麼?”
“殿下這話……問得可笑。”謝氏閉著眼睛說道,聲音很虛弱,說話間又連著咳嗽了好幾聲,“這件事兒殿下可與妾……商議過?顧氏那邊也沒半個人來告訴妾一聲兒,殿下這時候……反倒來怪妾,妾……無話可說。”
說這些話時,她像是花掉了全部的力氣,語罷便掏出巾子來捂著嘴,沉悶的咳嗽聲瞬間便迴盪在殿宇中。
三皇子一臉嫌惡,飛快地拿巾子掩住口鼻,往後連退了好幾步,然他面上的怒意卻是不減反增,“砰”地一腳踢向了書案,狠聲道:“你會不知道?我之前不是與你商量過?你是怎麼辦的事?”
“妾……不懂殿下的話。”謝氏仍舊閉著眼睛,身子軟軟地依在榻上,面上白得沒有一點血色,“妾自滑胎之後,身子一直不好……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