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夫人。
太夫人的面色冷得像是萬年寒冰,緩緩地坐回了位中。
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讓她有了種深深的屈辱感。
今日之事實在太過突然,她連一點準備都沒有,此刻更是處處被人佔了先,而她根本無還手之力。
這還是她平生頭一次被個小輩逼到此等境地,簡直是……欺人太甚!
太夫人用力握住了椅子的扶手,指節青白,手背上青筋凸立,看上去很是嚇人。
“六娘,你今日所為如此放肆無禮,是仗著有東陵先生的贈言在前,以為我們不敢對你怎麼樣,是不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聲音響了起來,如石子入水,劃破了房中的寂靜。
眾人循聲看去,卻見高老夫人正淡淡地看著秦素,唇邊的笑意似有若無。
方才說話的人,正是她。
說起來,去年在上京時,東陵野老的確曾於垣樓的微之曰中說過,秦家需得善待秦素,否則於家宅不利。
這般看來,高老夫人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一時間,諸人看向秦素的眼神又變得複雜起來。
秦素卻是面色如常,只轉眸掃了高老夫人一眼,便啟唇笑道:“如果我說是,叔祖母又待如何?”
高老夫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種“果然如此”的神情,隨後她便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和聲道:“如果你是這樣想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範氏求親,不論是於你而言,而是於家族而言,皆是上上大吉之好事。也正因有了東陵先生的贈言,君姑才一口應了下來。說到底還是那句話,你的出身太低,嫁去侯門乃是一步登天,這不是君姑善待於你,又是什麼?再者說,漢安鄉侯府是郡中第一名門,我秦氏並無拒絕的底氣。於情於理,你都不該怪罪於家族。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知檢點,與範二郎私下結識在前,這才有了範二郎派人求親在後。這因果之間,可與我秦氏、與你太祖母沒有半點干係。”
秦素“噗哧”一笑,彎眉道:“我素來竟是不知,叔祖母巧舌如簧,竟是個女蘇秦。”說到這裡,她略停了片刻,又道:“不過,您說的因果二字,我卻是認可的。您請稍待,等一會兒,我這裡也會還您一份因果。”
她這話說得極是含糊,眾人聽了如墜霧中,皆面面相覷。
便在此時,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呻吟。
這聲音立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眾人凝神看去,這才發現,那聲音竟是地上的女子發出的。
秦素向阿忍擺了擺手。
阿忍會意,上前幾步猛地提起那女子的身子,抓住她的頭髮往後一扯。
頓時,一張清秀而又帶著些英氣的面孔,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二兄仔細瞧瞧,此女你可覺得面熟?”秦素好整以暇地飲了一口茶,淡聲說道。
此時莫說是秦彥昭,滿屋子的人都在不由自主地打量著那個女子。
數息之後,幾位郎君的面色突然都有了變化,而秦彥昭更是面色泛白,眼睛卻睜得極大,甚至還拿手揉了揉。
“楊……侍衛……”出聲的是秦彥直,他看著地上那女子的眼神就像是見了鬼,一臉的驚懼。
“五弟好眼力。”秦素讚了一句,復又轉向秦彥昭,輕語道:“二兄想必也認出來了,這女子,便是我秦府的侍衛楊從申。不過,她的真名應當叫歐陽嫣然。”
“你胡扯!”秦彥昭尚不及說話,一旁的鐘氏已經跳了起來。
事涉兒子的名聲,她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風度、什麼禮儀,直接便指著秦素怒道:“六娘,你到底是何居心?為什麼要拿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子來陷害你二兄?若是你二兄名聲受損,於你又有什麼好處?”
“此言甚是。”秦素介面說道,語氣居然很是和緩,“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