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還罷了,偏偏其中一人還穿了男裝,這又是什麼道理?
秦彥雅等人到底從未經過人事,又是士族出身,哪裡知道那些齷齪?黃嫗倒是明白了幾分,只苦於無法向這幾個主人開口,稟報完了便悄悄退回了一旁。
過得一刻,秦彥雅當先輕唿了口氣。
“原來不過是一場虛驚。”秦彥婉此時亦柔聲道,清麗的臉上帶著幾分慶幸。
秦府女郎們的名聲,終究不曾受損,這便足夠了。
睡在一起的是兩個小鬟,這總比睡在一起的是偷//情//男女來得容易叫人接受,眾女當時的震驚,也可以解釋為看錯了。
總之,事情的結局遠好於此前她們的想象,這已經是上上大吉了。至於這兩個小鬟如何會滾在一張床上,其中一人又為何會扮作男裝,以及她們是如何跑到秦彥直的房中廝混的,這些事情,不是秦家女郎們當問、當管的。
事實上,只要事情不與秦氏嫡子相關,無損於秦氏聲名,旁的都好說。
“既是兩個女孩子,嫗便去裡頭收拾一番,再將人叫醒。這兩個小鬟也太調皮了,該當好生罰一罰。”秦彥雅此時便說道,一面又看了看秦彥直:“五弟看看,長姊這般處置可妥當?”
自聽聞裡頭是兩個女孩子之後,秦彥直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此時便頷首道:“嗯,全憑長姊作主。”停了停,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吭哧吭哧地道:“再說……那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采蘩又不在……”
他說著臉居然紅了,純然是一副天真未鑿的稚子模樣。
秦彥雅見狀,不由掩唇而笑,搖了搖頭:“五弟弟還是個大孩子呢。”
秦彥直“嘿嘿”笑了兩聲,一臉的憨態可掬,也沒去反駁秦彥雅的話。
秦素冷眼瞧著,心底微哂。
秦家的幾位郎君,除了秦彥昭之外,倒是個個不簡單。
這廂黃嫗進屋去收拾殘局,而秦彥雅與秦彥婉則將實情告訴了諸女郎。
待聽聞屋中二人竟是女孩子的時候,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連秦彥梨亦是一臉的如釋重負。
至少表面看來如是。
秦素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唇邊含笑,眸光微動。
秦家所有的女郎中,六娘子秦素無疑是最“清白乾淨”的一個。
事發時她在院外,中間消失的那段時間也有秦彥直與她互為印證,而事發後她什麼也沒瞧見,因為她進門時,西梢間的窗子已經關上了。
這個連環計原本想要網住的人,全都脫網而去,片羽未沾,卻不知在聽聞這個訊息時,那些人又會作何感想?
垂絲海棠拖風牽影,而海棠花下的美人兒們,則已經沒了蹤影。
既然是一場虛驚,此事自然不必再上報德暉堂,只消由鍾氏出面解決即可。諸女郎們自是不便多留,很快便離開了。
望著眼前落紅遍地的庭院,秦彥直俊俏而稚嫩的臉上,多了一重冷色。
“嫗,我去母親那裡一趟,你鎖好門,不許任何人出入。”他淡聲吩咐道,說著便獨自跨出了院門。
“郎君慢走。”身後傳來黃嫗帶著關切的語聲,隨後便是關門落鎖之聲響起。
秦彥直面無表情,緩步前行,直到來到西華居的明間兒時,他仍舊維持著這樣的表情,唯眸底深處冷意湛湛。
半個時辰後,鍾氏帶人急匆匆地出了西華居,這些人個個一臉肅然,兵分好幾路分別去往西院各處,而西院的角門也上了鎖,許進不許出,守角門的老嫗當場被打了五十棍,拖進柴房時已是奄奄一息。
此外,西樓、西泠山房、西暗香汀以及秋芳閣等處,也盡數被封了起來。秦彥棠身邊一個叫花涼的小鬟,被鍾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