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阿素何出此言?趙國的情形,莫非阿素很瞭解?”
“並非如此。”秦素心底裡飛快地轉動著念頭,語聲卻是一派平靜,“只是前幾日偶爾推了一盤,對此事便有了不同的看法而已。”說罷此言,她啜了一口茶,神情很是淡然。
“哦?”李玄度聞言,面上的玩味立時消散,語聲亦變得沉靜起來,“原來阿素已然先行知曉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秦素搖頭笑道:“我哪有師尊的本事?我只是推出了旁的事而已。”
“願聞其詳。”李玄度說道,一面便執起茶壺,向秦素的盞中注了些茶。
那隻粗瓷茶壺握在他修長的手掌中,原先的粗陋便也沒了,反倒有一種自在肆意的味道。
秦素的視線凝在他的手上,語聲似若那傾注的茶汁,緩慢而悠然:“我那一盤只推出了一件事,便是此事的始作俑者,不在趙國,而在陳、唐。”
很含混的說法,卻又鮮明地將趙國摒棄在了懷疑物件之外。
在這件事上,秦素希望李玄度能夠站在她這一方。
雖然表面看來,趙國的嫌疑最大,可秦素卻堅定地相信,那位“無名氏”,一定不是趙國人。
若有這樣的手段,前世的趙國還打什麼仗?直接暗殺兩國皇帝不就得了?
再者說,還是那句話,如果真是趙國人策劃了這件事,為何不殺唐皇?為何不殺太子與中元帝?為何只殺了八皇子?
就像刺殺李樹堂一樣,秦素總覺得,刺殺八皇子之舉,也有著特別的含義。
“這倒是新奇。”李玄度若有所思的語聲傳來,將秦素的心緒扭轉到了此刻。
“李郎仍舊認為,此事系趙國所為?”她問道,視線凝在他的身上。
李玄度沉吟了一會,緩聲道:“這是明眼人一望便知之事。不過,被阿素這樣一說,吾卻又覺得,似也未必盡然。”
他說得很慢,似乎是一邊說一邊在理順思緒,泠泠絃音,此際聽來便如一曲《秋水》,緩而不疾,悠然出塵。
“表面看來,這一系列事件的得利者,應為趙國。可是,依我這些年來在……的經,許多事,不能只看表面。”他越說語速越慢,浸墨般的長眉漸漸鎖於眉心。
果然孺子可教。
秦素對他的回答十分滿意,便也忽略了他話中那些語焉不詳之處,漫聲介面道:“誠如李郎所言。越是看起來一目瞭然之事,便越有可能隱著什麼不可告人之目的。李郎還請勿忘,那位‘無名氏’謀劃的第一場刺殺,針對的是誰。”
“吾正想到此事,而這也是吾百思不得其解之處。”李玄度語聲沉凝,灰寂的眸底深處劃過了一絲茫然,“這位無名氏,先殺陳國太子府文官、燒燬公文,轉頭又將唐國八皇子殺了……所為何來?”
他的疑問,也正是秦素的疑問。
她能夠解答這疑問的一部分,然真正的原因,她卻仍舊弄不清。
不過,這兩個疑問,恰恰也是她堅定地認為“無名氏”不在趙國理由之一。
“無名氏”的第一次刺殺,解了太子殿下之危;而其第二次刺殺,解了大唐之危。
大唐不亂,則其與陳國的連橫之勢便不會散。
這兩次刺殺事件的最終得利者,皆在陳國。
“八皇子之死,亦極怪異。”心中忖度著,秦素輕聲說道,神情沉凝:“郎君應該已經知曉,此前,我以紫微斗數推出了貴國帝星殞落之格,而這異相的根源,便在八皇子的身上。結果,他卻死了。”
聞聽此言,李玄度的灰寂的眼眸裡,驀地劃過了一道光,介面道:“八皇子死,則,唐皇安。唐皇安,則……唐國安。”
秦素不語,只垂眸端詳著茶盞。(未完待續。如果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