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D,這廝擺明了就是顛倒黑白,可著勁地把我孃的形象醜化成一個不安於室水性楊花的蕩婦,襯托著把他叔父的形象美化成一個無辜可憐的受害者,真無恥。
我已經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了,推開楊康的手掌,喝道:“歐陽克,你這樣子胡說八道好有意思嗎?你是不是存心要讓我娘在地下不得安寧?我不相信她是個輕賤自己的女人。”
歐陽克望準了我,一本正經道:“妹妹,正因為如此,你才應該是叔父的女兒啊。一個貞潔的女人,是不會一腳踏兩船的。”
歐陽鋒聽了這話,突然踉踉蹌蹌的倒退幾步,有如醉酒,但終於站穩身子,嘶聲道:“這不可能,不可能。如果真是我的孩子,為什麼她不肯跟我走?還要千辛萬苦地躲著我?為什麼非要以死明志,追隨那人於地下?”
我握緊了拳頭,心道:演技派,我知道你也是演技派,而且你們叔侄兩個演雙簧的經驗已經相當豐富了,你侄子在你頭上敲一記你的腳底板都會立刻響的,麻煩你別再裝模作樣了!如果你們叔侄兩個想要把那個可憐的女人狠狠地踩到腳底下,十幾年前早已經成功了,不必再多此一舉了。
歐陽克小心翼翼道:“叔叔,你和鍾小姐的事情我知之不詳,但是據我推測多半還是你的不是了。中原女子最重名節,叔叔你從始至終都沒有給過鍾小姐任何名分,她當然不會把你看成自己的丈夫,在她心裡你大概就是一個淫賊了。至於她一心尋死的事情,很可能是她以為你已經殺死了阿沅妹妹,才生無所戀的。”
歐陽鋒沉吟良久,突然仰天大笑,笑聲尖厲奇響,遠遠傳送出去,回聲好一陣不絕。我只覺得心裡一陣發毛,楊康和歐陽克對望一眼,也是愕然。
歐陽鋒笑了一陣,戛然而止,忽然反手拍拍拍連打自己三個耳光,又聽得喀的一聲巨響,數棵大樹被他掌心勁力打得四分五裂。我以為又來了新的聽眾,精神一振,凝神細看,卻不見人影,待得回神,已經不見了歐陽鋒的身影。這就,走了?不對,是終於走了。走得好!最好永遠也別回來!
歐陽克叫道:“叔叔!叔叔!你上哪裡去?”神色甚是頹廢。我心中納悶,歐陽鋒剛剛還對歐陽克關懷備至來著,怎麼才一會兒的工夫就跟提前發瘋了一樣一去無蹤,把個侄兒丟在這裡不管了?
楊康嘆道:“歐陽先生大概是想起了舊事,傷心欲絕了。情之為物,實在是傷人不淺。”我極度不認同他的看法,害人的人有什麼可傷心的?如果不能承受這個後果,當初行事的時候就應該想清楚了,該放手時就要放手,該手下留情就要手下留情,何苦做絕了?死了的人再也不能活轉來,又何其無辜?
看看天色,居然已現魚肚白,我想著這一個晚上的煎心熬肺總算有驚無險地過去了,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珠,把我自己的東西一一撿拾起來。
歐陽克默然許久,苦笑道:“是我的錯。叔父為人固執,我實在是不希望他傷害阿沅妹妹,更害怕他為了彌補內心的遺憾,非要我和阿沅妹妹成親以致鑄成大錯,才不得不揭出他的私隱。他從不在人前吐露心事,心裡必定難受已極,我非但不能體諒,反而要他自揭瘡疤,實在是不孝。”頓了一下,又道:“幾乎殺死自己的親生女兒,更害得心愛的人殞命,再剛強的人也沒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我思及前因,心頭無法不起憎恨:“歐陽克你到底有完沒完?你叔叔要殺我,就讓他殺好了!我娘說我姓何,我就是姓何。我的父親是鄉下漁夫,我也就是個土包子,你歐陽公子的妹妹是我這種人做的來的嗎?我沒有能力向他報仇,卻不必向他搖尾乞憐,更加不會改嫁給你,你儘管放心好了!”
歐陽克道:“妹妹,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驚嚇,可是叔父並沒有真正地傷害到你。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父女天性。你相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