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身份,也並非虛情假意之人,為什麼會害了阿沅的孃親又認不出自己的女兒呢?”
歐陽克道:“叔父不肯明說,剛剛又發了一陣子狂,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小侄也是猜不透。”
瑛姑琢磨了一陣子,自說自話:“段智興多行不義,武三通那廝向來助紂為虐,自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此事既然與他有關,多半是他從中作梗,歐陽先生上了他的當,才會如此。”
我心下不快:“阿孃,你怎麼也相信我是歐陽鋒的女兒?你竟這麼瞭解歐陽鋒嗎?為什麼?他是不是對你有過莫大的恩德?”
瑛姑坦然道:“不錯,歐陽先生的確對我有恩,我也一直想要報答他。”思索了一會兒,又道:“當年我離開大理皇宮時,四處打聽伯通的下落,卻得不到半點訊息。我更加恨透了那害死我孩兒的奸賊,也恨透了段智興。如果不是為了要讓段智興耗費功力救人,賊人怎麼會來加害我的孩兒?如果段智興不是為了要得天下第一而不肯救人,我的孩子怎麼會死?”
歐陽克面色如常,楊康和穆姐姐則是滿臉錯愕,對著瑛姑上下審視,眼光中大有懷疑之色,卻一齊閉緊了嘴什麼也沒說。我也很是意外,瑛姑直呼段皇爺的名諱也就罷了,似乎對她自己的那段隱事也無所顧忌,為什麼呢?
瑛姑似乎沒有什麼要掩飾的意思,對著楊康和穆姐姐從容說道:“你們兩個不必大驚小怪。二十多年前,我身在大理國的皇宮,是段智興的貴妃。伯通隨著王重陽來到大理,我跟他好了,有過一個孩子。”
我尋思著,或許是這些被時光遺忘塵封的往事在瑛姑的心裡鬱積得太久了,也想找到一個傾訴的出口吧。不過她能這麼大大方方地說出來,說明她已經多少擺脫了一些過去的陰影,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很強了。老頑童絕對是功不可沒啊。
我想了想說:“皇爺或許不是為了天下第一,而是因為那個孩子非他所生,非他所喜。他雖然是個皇帝,也有普通男人的弱點,也會斤斤計較感情的得失。”
瑛姑怒道:“他段智興有幾十個妃子,計較什麼得失?我入宮兩年,除了教過我兩手武功,他幾時理睬過人家?我雖身為貴妃,一年到頭連他的人影都見不到幾次。”
我低聲說:“阿孃,這你可錯怪皇爺了。他那時候要專心習練王重陽的先天功,需得不近女色。因此他雖然沒有跟你親近,卻也沒有和別的女人怎樣。”
歐陽克有些神遊天外:“天下第一真的那麼重要嗎?武功練得再高,沒有心愛之人相伴,又有什麼樂趣?”
楊康點點頭:“不錯。人生在世,該享的福份一定要享。夫妻恩愛,天倫之樂,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得不到天下第一,就得第二第三第四,不是也很好嗎?”
瑛姑冷聲道:“段智興之冷酷無情,不是你們所能想象的。我和伯通的事情出了以後,他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說聲‘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就要將我當成東西送出去。伯通不肯答應,離了皇宮,他就把我丟在一邊不聞不問,任我自生自滅。難道我還敢自作多情地以為他是在乎我的嗎?”
歐陽克嘆道:“這也許是英雄人物的通病了。他們明明心裡喜歡得緊,卻要擺著架子,不肯露出半分情意,殊不知這樣做是將自己的心上人越推越遠了。”
我沒好氣地說:“段皇爺是這樣,別人卻未必了吧。”又對瑛姑道:“阿孃,你怎麼知道皇爺沒去看過你?他看過的,只是聽到你房中傳出孩子的哭聲,才沒有進去,霜濃風寒地在你屋頂之上站了半宿,還生了一場大病,大半年都不得好。”
瑛姑略一愣神:“你是聽武三通那廝說的吧?他是段智興的走狗,為虎作倀,自然要為他的主子辯護。”停了片刻,又道:“我離開皇宮之後,到處亂闖亂撞,遍尋江湖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