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頭上有上好的刀傷藥,當下就找出些來,正待向傷處灑下去———
驀地一人冷笑道:“別胡來——”
說話聲儼然女子口音!
桑南圃大吃一驚,以他聽視之覺,竟然未能事先發覺到室內藏有一人,只這一點可就過於失之大意了。
話聲一出,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已翩然由室角步出——那裡原來放立著衣櫃與一些箱籠,她就匿身那裡,竟然不曾為桑南圃發覺。
一襲雪白的披風,大紅緞子的騎馬緊身褲,足下是一雙薄底的鹿皮快靴,這些烘托著她修長婀娜的身材,確是令人擊節讚賞。
這些固然很美了,可是她的臉更美。
桑南圃只看了一眼,禁不住微微一怔道:“你——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
含著淺淺的一層笑意,輕輕邁著腳步,她姍姍來到了近前。
桑南圃由於衣衫不整,袒胸露懷的有點不好意思,他匆匆後退了一步,趕快把衣服拉攏上。
來人——譚貴芝,微微一笑道:“你不要在乎這些,我先瞧瞧你的傷再說!”
說時不容桑南圃解說,徑自伸手拉開了對方的長衣。
桑南圃又是一怔,一時真不知何以見拒,恰好身後是一張木靠椅,他就坐了下來。
“不過是一點小傷,不礙事——姑娘借後一步,才好說話!”
他冷著臉說了這幾句話,滿打算對方女孩子家臉上定然掛不住,可是事實上卻不是這麼回事。
那位譚家的大小姐,像是沒聽見似的,只把一雙剪水瞳子翻起來,似嗔又笑地看了他那麼一眼,又已把目光回到對方身上傷處。
伸出兩根春蔥般白皙細長的手指,在他傷處附近輕輕按了一下——
“疼不疼?”她翻著眼睛道:“可得說實話。”
桑南圃身子一抽,眉頭皺了一下。
“有一點。”
譚貴芝瞧著他,哼了一聲,道:“有一點點?哼!我看還疼得很呢!”
“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
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她的手指又按在了距離傷處頗遠的另一個地方——也就是桑南圃右乳下三四分處——
“這裡呢?”
說這句話時,她的臉可就有點不自在地紅了——
手指頭只輕輕按了一下,趕快就收了回來。
被她手指按處,頓時引起了抽筋似的一陣奇痛感覺。
桑南圃忍不住身子縮了一下,卻沒有出聲音。
“很疼是不是?”
桑南圃拉上衣服,道:“男女授受不親,姑娘請先回避一下,容在下略事包紮才好說話!”
譚貴芝一雙妙目,含蓄著神秘的感觸情意,在他面上一轉,鼻子裡嬌哼了一聲,冷冷地道:“這是什麼節骨眼了,你還談這些?”
妙目一轉,輕輕一嘆,忍不住又笑了一下,道:“上一次你在半路救我的時候,可曾想到了男女授受不親?”
桑南圃道:“性命相關,自不能拘於細節。”
“這就對了,”譚貴芝瞟目看他,似嗔又笑地道:“還不是一樣的!”
桑南圃不禁大吃一驚,說道:“姑娘之意是?”
“桑兄,你真不知道?”譚貴芝一本正經地說道:“你中的是什麼暗器,你不知道?”
桑南圃搖搖頭,微哂道:“不過是皮肉之傷罷了!”
譚貴芝道:“皮肉之傷倒是不錯,可是因為暗器之上有劇毒,桑兄你不可不防!”
桑南同頓時一驚道:“真的?”
也就在一剎那,他忽然感覺到傷處四周有一種麻麻的疼痛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