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個月,兩人一直維持著小學生般純潔的交往。放學後一起回家,趁沒有人的時候偷偷牽個手,或是在電車上藉口擁擠,肆無忌憚地將手臂貼在一起。最親密的舉動也就只有互相坦白心意那天,黃瀨從背後環抱住青峰。
午休的時候,兩人一起在天台享用午餐,青峰盯著黃瀨被食物弄得油亮的嘴唇,冒出了“也差不多可以接吻了吧”的念頭。
但是,具體該怎麼做才好呢?
過去和女生交往的時候,往往在進行到這一步之前就分手。原因大抵是自己總是將籃球放在第一位,麻衣醬放在第二位。
誠實如他,被問到“麻衣醬和我誰比較可愛”,自然是如實地回答:“那還用說嘛,當然是麻衣啦!”
結果如何就不用多說了吧。若是有女生能夠忍受他對麻衣醬過分直率的愛,他現在也不會和黃瀨在一起了。
雖然很難與前女友們更進一步,但青峰也不至於還保留著初吻。只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初吻是如何發生的了,唯一隱隱記得的溫軟觸感也差不多要淡出記憶了。
青峰花了一節課的時間試圖喚起往日的記憶,最終大腦卻被睏意佔據,沉沉睡去。醒來的時候,課時已經結束,同學們已經起身收拾書本,準備參加社團活動了。
坐在後桌的綠間用事務性的語氣詢問他今天是否參加練習。即使他給出否定的答案,綠間現在也不會動怒了,只是輕哼一聲表示知道了便獨自離開。
但今天,青峰卻點了點頭,這反倒令他有些吃驚。
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不來參加練習的青峰今天是吃錯東西了嗎?
綠間哪會知道青峰其實另有所圖。
練習中途休息的時候,青峰鬼鬼祟祟地湊到黑子身邊,壓低了聲音問他:“哲,你覺得什麼時候才算的上是最佳的接吻時機?”
青峰似乎覺得經常看書的黑子說不定能為自己解答這個問題。
黑子不緊不慢地喝完水,接著才露出鄙夷的神色轉頭望著他回答:“那種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說得也是,因為哲你根本就沒有接吻的物件。”得意的語氣讓表情向來平靜如水的黑子臉頰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手中的塑膠瓶子也捏得幾乎變形。
之後,練習重新開始,黑子的傳球頻頻失誤。但從每一次傳球都精準地砸在青峰身上這一點來看,或許稱得上是狀態極佳。被當成靶心卻還不自知的青峰反過來安慰他:“哲,繼續加油吧。”使得黑子的球威逐漸升級。
青峰雖不知黑子正遷怒於自己,但他可不想繼續被砸,沒堅持一會就退出了練習比賽,在部活室裡翻看了一會寫真就去操場找黃瀨了。
剛結束社團活動累得直喘氣的黃瀨一看見青峰又恢復了活力,高揮著手衝他跑了過來。看清青峰身上穿著運動外套,他眼睛立刻變得閃亮亮的。
“小青峰今天參加練習了嗎?”
“恩……”青峰懶懶地點頭回答。
黃瀨見他一副不想提這個話題的模樣便就此打住,輕輕扯了扯自己的衣領湊近了問道,“小青峰,你聞一下我身上有沒有奇怪的味道。”
青峰有些疑惑地皺起眉頭。
“淋浴間的裝置壞了,我沒洗澡。晚一點有個拍攝,臭烘烘的過去不太好吧。”黃瀨一邊扯著領口,一邊解釋道。
青峰這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似乎是定期檢修,籃球部的淋浴間也暫停使用了。他稍微前傾了身子,低下頭抽動鼻子嗅了嗅。
汗味與肥皂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鑽進了鼻腔,似乎還有一絲淡淡的香水味道。黃瀨沒了平時的清爽氣味,但也不會讓人覺得討厭。青峰嗅著這股與自己相似,但又不太一樣,帶著莫名誘惑力的味道,腦袋有些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