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哀家抑道揚佛,真正是豈有此理。”
一個男音響起,竟然是鄭百川。“太后,不是抑道揚佛,是宏揚新佛,屠滅舊僧。”
“你說的新佛就是最近焚寺院、毀佛像、屠僧人的逆黨?”
“太后言重了,舊佛已死,空留寺院佛像無用,而那些被殺的僧人都是地獄中的惡鬼、世間的妖邪魔祟轉世投胎,是來擾亂世間的。殺一惡僧便是積一份功得,太后若能下令把本朝所有舊寺毀去,將所有妖僧屠滅,其功德之大難以計數,必能得到新佛庇佑,長生不老,國運永昌。”
“胡說!你明明是道門中人,卻改作僧人行裝,又蠱惑我殺僧毀寺,真正的妖僧便是你!你本性忠孝,正直不苛,哀家叫你煉些五石散還推三阻四,恐遺禍世人,現今卻離經叛道,力倡殺僧滅佛。此非你本性,你已神智迷失,非往日之人,速速出宮去。”
鄭百川說:“我若迷失本性,如何還能記得前事?太后要我煉五石散,不也是為了控制世人麼?天道異變,今時不同往日,識時務者為俊傑,吾輩當順應天道。試問世間妖僧與太后何干?殺此無用之輩,供奉新佛,本教即可保晉室江山永固。皇上已漸成年,在本教輔佐之下定可光大晉室,軍兵北上,收復萬里河山,何樂而不為?”
太后似乎有些心動,沉吟不語。
聽到這兒周全才明白,原來凝香樓出售的新五石散是鄭百川改良的,也只有以他的水平才有可能改進五石散。他以前不僅是司馬昱的秘友,更是朝廷秘密的御用藥師,周全初到建康時的行動逃不過褚太后的監視就是他的功勞,道安和支道林無法用佛門神通探查皇宮,也是因為他在宮內坐鎮著——他到紫金山送丹藥給周全,想必是褚太后派去的。
也許是太后的實力不足以控制建康的各豪門權貴,怕有人奪她兒子的皇位,所以暗中賣“毒品”控制貴族。放縱秦淮河及兩岸的青樓業,大約也是為了迷醉權貴子弟吧,花天酒地,耽於享受,對政局不滿的人、想造反奪權的人就少了——也就是說,魏晉時期,朝廷從上到下的委靡與懦弱,有很大一部份是最高掌權者有意腐蝕的結果。這就象掩自己的耳朵盜自己的鈴,割了大腿上的肉補臉上的瘡。
想到這兒周全更不明白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凝香樓就是太后暗中經營的了,微生香也是太后的人了,這怎麼可能?到底是誰在利用誰?
還有,鄭百川為什麼不直接以迷神法術迷了太后,叫她乖乖聽話,還要花這麼多口舌卻勸說她呢?
周全正在疑惑之時,禇太后說:“佛教傳入中土已經數百年,其影響之深遠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滅佛之事更不是哀家一人可以決定的。你若真要交涉此事,明日早朝時當著眾臣之面來說。”
“太后此言差矣,灑家既然來了,就無空手而回之理,眾臣碌碌,焉知天下大事,太后一人決定足矣!”
“此事幹系重大,動則有亂國滅家之禍,非我女流之輩可以定奪。念在往日舊情,哀家也不計較你擅闖禁宮之過,你走吧。”
鄭百川笑道:“皇宮大內,對灑家來說不過是閒庭信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豈能由得了太后?你若不信喚一聲看看有無人應答。”
“你,你敢!待衛何在?”
內宮深遠,宮內和宮外近處的人都被定了身,遠處的人剛才受了命令不能接近,哪裡能聽到禇太后的聲音?外面無一人應答。鄭百川說:“殿內殿外的人都已經被我定身了,整個皇宮內也沒有人是我的對手,你就是喚了人來,也只是送死而已。若非顧影齋暗中護著你們司馬家,此間主人早已換姓了,如今顧影齋主何簡都投靠了本教,成了本都的正定菩薩,你還有誰可仰仗?你若是不支援本教,今夜便要身敗名裂了。”
“好你個大膽的逆賊,勸誘不成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