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一盞的朦朧燈光晃眼而過,向後飛逝而去,還有那些數不盡的霓虹燈,車燈,在雨中都變得模糊起來,如此不真實。
“丁子怎麼樣了?”沈易天有些擔憂,下午時候丁子的舉動太奇怪了,讓他想不擔心都難。而且他知道,雖然嚴小云在用丁子的身體,但一般丁子的意識應該還是清醒存在的,只不過不能正常的將自己的想法讓他們知道罷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通常情況下都是讓丁子自己用身體的原因,嚴小云不需要借住肉身就可以將自己的意識傳達出來,甚至可以讓多人都能意識到。可是今天有些反常,丁母在的時候丁子都沒有現身,可見她的意識未甦醒過來,是睡過去了?還是?……他不敢再往下想了,還不如直接等待嚴小云的答覆好一些。
“她沒事了,只不過神經有些衰弱,一直都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所以才沒有出來。”嚴小云似是他肚子裡的蛔蟲般,為他做了解答。
“神經衰弱?為什麼會這樣?”沈易天緊張的望著她。
“看前面!”嚴小云提醒完又接著道:“也許是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吧?人的承受能力總是會有個底限的,不似我們這種沒有肉身的魂魄,沒有實體,沒有……”
沈易天又望向前方,抽空伸出手來輕拍拍她的手,止住她的話,安慰盡在不言中。
他並沒有留意到嚴小云眼中閃過的一絲不安。
電臺正在播放著那首——《下輩子如果我還記得你》。
兩人在憂傷的旋律中靜默,車窗外是飄著雨的另一個世界。
過了一會兒,沈易天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掉轉車頭,朝另一個方向駛去,眼看著丁曉強所在的人民醫院就要到了,嚴小云不知所已的望向他。
“先回事務所看一下,我等著一個很重要的傳真。”沈易天眼中一掃陰霾,專注的神情是成熟男性的光芒。男人果然要比女人理性許多。
“是不是跟那個私家偵探有關?”
“嗯!他還欠我最後一份報告!”
路上有行人打起了傘,他們中有孤單一人,有情侶,還有……一家三口……
雨越下越大,當他們來到事務所所在的大廈前時,已經開始雷電交加,下起蓬勃大雨。
兩人快步跑進大廈還是無法避免的淋了個透溼,一樓的保安員老陳認出沈易天,打招呼道:“沈律師,這麼晚了還回來辦公啊?”
“是!有點兒急事,辛苦了,陳伯。”沈易天禮貌真誠的跟他打完招呼往電梯去。
“這雨還真大啊!看似天有異象了……”
——轟隆
電梯關上時一聲響徹大地的雷鳴聲把大家的心都震住了,也蓋住了陳伯的最後一句話。
兩人進入辦公室,沈易天將所有能開啟的燈全開啟了,照得亮堂堂的。說真的,半夜跑回事務所加班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受了最近那些怪異事件的影響,在這靜謐陰森的大廈裡,他突然感覺心上發毛,只有在有燈光照明的地方才感覺心上塌實。
“小云!你過來看看!”沈易天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驚撥出聲,似乎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嚴小云手端著兩杯咖啡走了進來,看見眼前的景象後,兩杯滾燙的咖啡毫無預警的與地面做了親密接觸,黑色的液體潑灑了一地,一個杯子碎了,另一個杯子還在頑強的翻滾,發出尖耳的聲音抗議。
可惜它沒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嚴小云快步來到沈易天的身邊,他此時正手捧著一打的紙張,他的腳下遍地散落著更多的紙張,上面全都是一幅畫面——何斌手抱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嬰孩,由於是黑白的影象,所以嬰孩的型體看不太清楚,很模糊,只是覺得他好小,好小,像一隻貓似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