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事情辦成功,如果說做事有功效的人是賢人,這就是說從事各種手工業的人都是賢人了。趙人吾丘壽王,是漢武帝時的待詔,漢武帝派他向董仲舒學習《春秋》,他才幹高,通曉事理,後來做了東郡都尉。漢武帝根據壽王很賢明,沒有另外向東郡派遣太守。當時由於不斷興兵打仗,老百姓騷動不安,年成也不好,盜賊不斷出現。漢武帝賜詔書給壽王說:“你在我跟前的時候,很有謀略,我認為你是天下無雙,海內獨一無二的人,以至於擁有統轄十幾座城的權力,一身擔負都尉、太守的重任,而現在盜賊卻乘船流動攻佔奪取庫中的兵器,這和從前你在我身邊時的作為很不一樣,是什麼原因呢?”壽王向武帝謝罪,說騷亂很難禁止。漢武帝又召他為光祿大夫,經常在皇帝的身邊,議論任何事理,沒有不對的地方。他才能高智謀深,通曉事理而很有見識,然而他做東郡都尉時,年成不好,盜賊不斷出現,老百姓騷動不安,他沒有辦法去禁止。不知是壽王沒有掌握治理東郡的方法呢?還是東郡碰巧該當又有禍亂,而壽王去治理恰好又遇上這種時運呢?
【原文】
80·11夫以壽王之賢,治東郡不能立功,必以功觀賢,則壽王棄而不選也。恐必世多如壽王之類,而論者以無功不察其賢。燕有谷,氣寒,不生五穀。鄒衍吹律致氣,既寒更為溫,燕以種黍,黍生豐熟,到今名之曰:“黍谷”。夫和陰陽,當以道德至誠。然而鄒衍吹律,寒谷更溫,黍谷育生。推此以況諸有成功之類,有若鄒衍吹律之法。故得其術也,不肖無不能;失其數也,賢聖有不治。此功不可以效賢,二也。
【註釋】
鄒衍:參見2·5注(24)。
以上事參見《寒溫篇》41·11、《藝文類聚》卷五引劉向《別錄》。
數:度數,氣數,定數。王充認為,世事的變遷,個人的遭遇,與天象的執行,歲時節候的變化相應,都有一定的度數,是由一種神秘的自然力量註定的,人力是改變不了的。
【譯文】
憑壽王的賢明,治理東郡卻不能建立功績,一定要以功績來看是不是賢人,那麼壽王就該被貶斥而不該被提拔。恐怕世間必然有很多如壽王這樣的人,而評論者卻因為他沒有功績就看不出他的賢能。燕國有一個山谷,谷中氣候寒冷,莊稼不能生長。鄒衍吹奏律管招來暖氣,不久之後寒谷變成溫谷,燕國用它來種黍,黍長得很好獲得了豐收,到今天還稱它叫“黍谷”。使陰陽之氣調和,應當靠道德至誠之心。然而鄒衍吹奏律管之後,寒谷變成溫谷,莊稼能夠生長成熟。據這種情況來推論各種辦得成功的事情,猶如採取鄒衍吹奏律管的辦法一樣。所以掌握了那種方法,即使是不賢的人也沒有做不到的事;失去了度數,即使是賢聖,也有治理不好國家的時候。這是根據功效不可以檢驗賢人的第二點。
【原文】
80·12人之舉事,或意至而功不成,事不立而勢貫山。荊軻、醫夏無且是矣。荊柯入秦之計,本欲劫秦王生致於燕,邂逅不偶,為秦所擒。當荊軻之逐秦王,秦王環柱而走,醫夏無且以藥囊提荊軻。既而天下名軻為烈士,秦王賜無且金二百鎰。夫為秦所擒,生致之功不立,藥囊提刺客,益於救主,然猶稱賞者,意至勢盛也。天下之士不以荊軻功不成,不稱其義,秦王不以無且無見效,不賞其志。志善不效成功,義至不謀就事。義有餘,效不足,志巨大而功細小,智者賞之,愚者罰之。必謀功不察志,論陽效不存陰計,是則豫讓拔劍斬襄子之衣,不足識也;伍子胥鞭笞平王屍,不足載也;張良椎始皇誤中副車,不足記也。三者道地不便,計畫不得,有其勢而無其功,懷其計而不得為其事。是功不可以效賢,三也。
【註釋】
貫:貫穿,這裡指震撼。
荊軻: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