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的人還會心慈面軟嗎?只是他的命大罷了。”黑衣人冷哼了一聲。
“誰會相信一箇中統的高手會一槍打在剪刀柄上,一槍打在剪刀的縫隙上呢?不是你失去了準頭,是你的槍法太準了,你根本就沒想要伯父的命,你只不過是在做給別人看,而且只有這樣才能救了伯父一命。到了現在,你還不承認嗎?”
黑衣人一時語塞了,半晌沒有搭話。
“他不想殺我,可能是這樣,可是,夢月後背的皮是他拿去的。”鬼剪王不知道鐘意為什麼替一個殺人兇手辯白。
“他是迫不得已,因為他的周圍有很多的日本人在盯著,他去您老那裡,只是想告訴您,夢月已經遇害了,讓你通知那些不知道真相的同志儘快離開北平。”鐘意對鬼剪王說,他也是在說給黑衣人聽。
“原來是這樣。”鬼剪王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不是,不是這樣,你說錯了,我就是殺人兇手,是我割去了夢園的皮。”黑衣人歇斯底里地吼著,聲音在靜夜中顯得異常地淒厲。
“也許,夢月的後背的皮是你割下的,但你自己就有能力做剪紙,而且你的手藝並不比伯父差多少,難道不是嗎?凌志龍,不,應該叫你張志龍,你不就是妙手張家的人嗎?”鐘意異常地平靜,像是和一個朋友傾心交談。
“妙手張家的人,是他模仿了夢月的剪紙,才讓那麼多人死去,他是那個真正的叛徒?”鬼剪王說,但語氣沒那麼激動了,他在等著鐘意的解釋。
“對於我們來說,對夢月來說,他算是個叛徒,可是,對於中統來說,他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棋子。”鐘意說。
“哈,哈……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叛徒,還為什麼替我解脫。”凌志龍一陣苦笑。
“因為你對我們的背叛,只是履行了你做中統軍人的職責。當發現了錯誤後,你後悔不已,在盡力完成上峰命令的情況下,也在極力彌補自己的過失,”鐘意提高了一個聲調,“你迫不得已,採用非常的方式把夢月沒有叛變和夢月的同志需要立即撤離的資訊傳達給伯父和我們,只是極度悲憤的伯父沒看出你的意圖。在日本人的監視下,你迫不得已對伯父開槍,但你巧妙地救了伯父一命。伯母並不是死在你的手裡,我當時看了,伯母身上的子彈和打在剪刀柄上的子彈並不一樣。把永野敏夫等人的人皮剪紙埋到伯母的墳前做祭奠的是你,說明我當年掩埋伯母的屍體,你已在暗中看到了。而你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夢月的墳,說明伯父掩埋夢月的屍體的時候,你也看到了。”鐘意說到這裡,轉身問鬼剪王,“伯父,那裡是夢月的墳嗎?”
“是,是夢月的墳。”鬼剪王點頭道。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卻沒有告發我,說明你已經知道,中統讓你做的並不完全對。你當年故意在深懂剪紙技能的伯父面前露出右手食指的老繭,以及我前天去你家時,你那個習慣性的捻動手指的動作,其實那並不是你習慣性的動作,而是你故意讓我去注意你的手指。你那天晚上用夢月的身影把我引到了伯父的家裡,讓我與伯父見面,只有這樣才能讓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今天穿成這樣不就是為了讓伯父認出你嗎?”
“難道我傻嗎?我為什麼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我想告訴你一切為什麼不直接和你說,何必拐這麼大的彎呢?”凌志龍的語氣變得緩和了。
“因為你是一個真正的軍人,不想成為中統的叛徒,但你更不想讓夢月揹負著叛徒的罵名。你只能採用這種方式,故意露出破綻。我來到北平時,你就認出了我,這個計劃就開始了。第一個晚上,你就用伯父的剪紙手法給我送去的一個字形剪紙,就是在告訴我,你也懂得鬼剪王的剪紙手法。還有,你說你聽到街上有人說,永野敏夫是死於惡鬼索命。試想,哪個老百姓敢守著中統的人議論紛紛呢?曲文淵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