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粗魯霸道,探手為爪一把揪住冉清晏前襟,拖下來前還要勾指在他顎下撩一記。趁著少年郎錯愕之際使力捉他擋在身前,自後將他箍住,一聲調笑吹在耳畔:“刮鼻子還是打屁股?”
冉清晏臉上的紅暈一路漫延到耳根,但贏得起也輸得起,垂頭輕喃:“刮鼻子!”
沈曠和沈涵兄妹放下劍跑過來。沈曠很是氣餒地跟冉清晏一樣選了刮鼻子作為失敗後的懲罰,沈涵則沒羞沒臊地微微撅著,不服氣道:“鼻頭紅了沒面子,肉多的給你打。”
凌鳶爆笑,掄圓了巴掌狠狠拍上,嘴裡啐一句:“就是你胖成這樣礙事兒!”
沈涵被打得往前竄了一跳,捂著腚回來鼓起腮幫子跟姐姐扯嘴皮:“人家已經瘦了許多了好不好?屁股大都是天生的,怪我啊?”
凌鳶遙遙指著她,哭笑不得:“噯噯,我說你有點兒女孩兒家的矜持沒有?小年還在吶!”
沈涵瞥了冉清晏一眼,滿不在乎:“一張鋪上躺過,怕什麼?”
冉清晏愣了下,沈曠捂眼悲呼:“淪喪啊淪喪!”
凌鳶則又乜斜冉清晏,話裡有話:“怕的人怕,不怕的不怕,就看這人願意當不怕的人還是從此怕了。”
冉清晏抬起瞼來也回她滿含深意的一眼,人年少,心思沉:“如今不怕,將來或怕;如今怕的,也許未敢在乎。天下之大,遇人幾何,誰知眼前人是否白首人?”
凌鳶挑眉,眸光中不無讚許。沈曠就直白多了,過去拍拍冉清晏肩膀,語重心長:“雖然我很想跟你結郎舅,不過我真的不忍心害你。”
冉清晏又一愣,咯咯笑起來,望著凌鳶道:“不得了了,如今東東講話跟沈叔叔一個腔調,一點兒不忠厚了。”
凌鳶哼笑:“近墨者黑唄!”
“那姐姐算近哪方墨?”
“自然是,噯,不對——”凌鳶又伸胳膊把冉清晏勾到身前,撇嘴威脅,“罵誰吶?”
沈家兄妹捧腹笑:“哈哈哈,小年哥哥活該!叫你抖機靈,姐姐還能每回都上你當麼?你不看她師父是哪個?大伯伯那張嘴老葉都拜服,青出於藍懂不懂?姐姐收拾他,狠狠地!”
凌鳶賞了冉清晏一記爆慄,身法疾旋又搶到兩兄妹跟前,一人一記腦瓜崩兒,誰都沒饒了。
“什麼師父?記住了,莫無居士是我的夥伴兒,不是師父,不是舅舅,不是二爹,就是伴兒。懂沒?”
三人捂著腦袋連連點頭稱是,不敢違逆得罪。
這一年凌鳶十四齡,另三個也才十一,一道習武,一道成長,當真一日千里。
其時,凌鸚和茂茂也都在靜思園裡。姐姐哥哥們練劍,他兩個卻不湊熱鬧,與沈嵁伴坐在紫藤花架下,對面寫字。
並非是不喜歡,不過小孩子越長大越攀比。凌家吃穿住行哪樣都不差,兄弟姐妹自小長在一處物質上實在無甚可比,他們也不屑比這些。相較大的幾個追著凌鳶賽劍法鬥文墨,最小的茂茂心裡頭一等一惦記的就是自己的身材。年紀小已是不可逆轉的現實,男孩子總較同齡的女生長得晚些,通常得過了十五、六歲才可判高低。可茂茂等不及,眼看著最親近的凌鸚姐姐個兒頭都蹭蹭往上竄,自己依舊是年少一輩裡最矮的一個,橫不能還同更小的凌鷗去比。
娃娃尚不滿七歲,年後才跟著兄姐們一道上學堂去,每天的任務就是逗夫子開心。夫子老了,顧東不顧西,一樂就把課後作業給忘了,每每讓大孩子們乘隙溜走肆無忌憚去瘋玩。便是凌鳶都看不下去,琢磨著要替夫子好好整肅一下這幫小搗蛋。
此皆題外話。對於茂茂來說,凌鷗的加入只是把自己從最小的孩子提升為倒數第二小的孩子,無論武功學識,就連身高他都依舊維持末尾的狀態。這實在令他感到焦急與自卑。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