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大師傅掌火候!”
一句隊士都懂的暗語把沈嵁比作了扎手的強敵,自己招架不來,要讓傅燕生過去應付。既被叫成了大師傅,不露一手顯得忒小氣,傅燕生更有心試沈嵁的實力,便肯應下。
吟吟一笑眼角媚生,雙唇抿落桃李□□,傅燕生扯細帶扎高髻垂長辮,青絲潑墨一般甩落一筆飄逸,撩人心醉。
君子嬌婀?人否仙妖?他美得不張揚卻過目難忘,至柔也至剛,躡足飄忽驟隱驟現,恍惚他是幻夢,又切實地近在眼前。
這是魅行,也是人蹤。但凌鳶無法憑肉眼尋其蹤,直覺鬼影憧憧,看得見卻觸不到。
“最好的輕功是無聲無息不露痕跡,”倏地一聲清亮,穿過虛實的迷霧落在凌鳶耳中,“那麼要捉到他,必先叫他現形。”
循聲望去,只見沈嵁未束的長髮紛飛,盡數倒揚向天上,單足頓地騰身入空一丈高,掌根相抵拈指結手語,踏步直落。
——懾魂諸魔見君
一聲踏一聲震撼,宛如僧鍾佛鼓,嗡嗡轟鳴,要驚一個地動山搖,掃一方邪祟宵惡。縱使作妖魔,也叫四方來朝,一統三界妖鬼靈。
強勢的威壓之下,一切的詭匿都無所遁形。氣幛所及,無形的波紋共振,傅燕生只覺氣血翻湧難以壓制,不得已運勁相抗,再難往前趨近半步。
掩不住,藏不了,傅燕生的魅行,破了!
“噯噯噯,拿未名莊的武學教我凌府小兒,你這個沈家的佛弟子圈子繞得是不是大了點吶?”凌煦曈負手而行,笑從容,步步邁進這磅礴的氣澤內竟如入無人。
凌鳶已看得血脈賁張,雙目圓睜一刻也不敢移開。
“丫頭,將軍行你練得好,那便來學學這個。”言到身法到,背起的雙手猛地大展,如羽翅張揚,憑空拉一帷天幕,沉沉壓下來。
霎時八面來風,呼聲獵獵,眼前彷彿有千萬杆旌旗在鼓譟,隱隱有歌詠。
——破陣三軍煞 四面楚歌
征夫淚,故鄉月,百戰而死人難回,魂不歸。鄉音入耳,洗去思念情怯,卸下戰意崢嶸,一念渴望一身離愁,縱使干戈在前也慘然地丟了盔棄了甲。無法再戰,怎還戀戰?
力消,陣破,雙方回掌收勢,昂然立下。
悚然的呼吸聲響起,傅燕生胸膛劇烈起伏,踉蹌跌退兩步,額前一掛冷汗,嘴角卻還向上彎起:“居然用懾魂的罡勁激發三叔自創的千燈照佛影,呵哈哈哈,好,痛快!”他滑步上前與凌煦曈比肩,弓身待發,“有勞了!”
凌煦曈睨他一眼,笑容頑劣:“此生能為哥哥效勞,與有榮焉!走!”
言罷同時發力向前奔,一個往右迂迴,一箇中途騰躍而起,欲行夾擊。
情急之下變況再生,半空中斜來一抹身影截住傅燕生去路,未落地拳腳已拆了數招。
傅燕生勾唇戲謔:“果然是親兄弟!”
晴陽奮力格主傅燕生雙掌,孩童般調皮地擠了擠眼:“我可不想輸。”
“哼,也對!”傅燕生臂力催動,掌下壓,“那便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轉回頭,凌煦曈也欺到沈嵁近前,衣袂糾纏血肉交接,二人掌來腳往,不效傅燕生與晴陽的快打快攻,每一步都是悠然,掌掌撥乾坤。
而眼見傅燕生受阻,落歡豈肯旁觀?揮拳贊力,直直衝撞過來。
冷不防眼前一晃,未及辨清先聞風至,臨機應變定身彈腿。一聲悶響過後,平分秋色。
“幹嘛呀三爺?”落歡雙手抱在胸前,側身弓立,挑起半邊眉,“您這是幫哪頭啊?”
冉雲緊了緊左手的皮套,袖口的團雲繡紋之下麟爪隱現。
“誰都不幫!”冉雲拳已在握,“閒來動動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