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雲舒樓上突然傳來了幽咽的箏聲,是《胡笳十八拍》。
何天香推開窗子,遙遙望著雲舒樓,暗歎道:“‘素琴鳴怨鶴,清漢望歸鴻’卻不知這個男人是誰,竟讓史姑娘這般心傷!古來情之一事,歷來如此,斯人不流淚,清音空斷腸。只是苦了一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何天香不由感嘆的搖搖頭,復又閉了窗。
三人一下午不說話,何天香也不放在心上,直到又黑了天,這才又悄悄的出了門來,躡手躡腳地朝摘星樓走來。還未來到摘星樓,突聽塘石上一陣霍霍的磨刀聲。何天香不由吃了一驚,走近一看,卻是齊長舟在上面紅著眼睛磨著一把柴刀。
何天香不由低聲問道:“你在幹什麼?”
齊長舟不由吃了一驚,待看清是何天香,這才紅著眼睛道:“史老賊到小云房裡去了!
何天香不由大怒,劈手奪過柴刀怒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亂來嗎?你這不但會害了小云,還會害了芍藥,你想過沒有?”
“可是我不去,今晚史老賊是不會放過小云的!”齊長舟不由叫道。
“那你即便去了,就一定能救的小云嗎?”何天香問道。
“即便殺不了他,我也要和小云死在一塊!”齊長舟不由虎目含淚,動情地道。
“那芍藥呢?你要芍藥怎麼辦?”何天香問道。
齊長舟不由渾身一顫,隨之黯然。
何天香拍拍齊長舟的肩膀嘆一口氣道:“齊兄,你去了也不濟事,還是讓我去吧!”
“你去又有什麼用?別看史明玉和史詩箱不會功夫,史不雲卻是武將出身的,還是讓我去吧!”齊長舟伸手便來奪刀。
“當!”柴刀在何天香的兩指之間斷成兩截,落在地上。齊長舟不由呆住。
“我保證今晚你的小云沒事,但你也要保證以後不管我做什麼,你都要替我保密!”何天香雙目炯炯地看著齊長舟“不管是誰!”
何天香跳上小云的攬鳳樓的時候,裡面已到了十分緊急的階段。史不雲據門而立,一片怒容;小云卻縮在帳邊,衣衫凌亂,右手握了一隻簪子,頂在自己的玉頸上,簪尖已戳進肉裡,鮮血似蛇一般蜿蜒下來,順著簪子流到她潔白的手腕上,格外的刺眼。
史不雲喉嚨裡咕咕做響,瞪著野獸一般的眼睛,狠狠地盯著小云,卻是不敢妄動。
小云也大口地喘著粗氣,左手扯著帳子,右手握緊了簪子,死也不敢拿下來。
兩個人僵持著。
史不雲喘著粗氣,突然道:“都三年了,你還是這麼死不開竅兒!”
小云也喘著粗氣道:“都三年了,你也還是死不了這條心!”
“我告訴過你,自我一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要定你了!你註定今生今世是我史不雲的女人!”史不雲紅著眼睛道。
“所以,你就殺了我爹我娘把我搶了進來?”小云咬牙切齒的道。
“我原以為兩三年裡,我終究會感化你的!”史不雲嘆道,順手摸起一塊鳳尾硯。
“你做不到!你殺我爹孃的情景,我永遠記得的!三年以來,我只是恨,恨我自己殺不了你!”小云也叫道,鮮血順著手腕汩汩滑下,她卻恍如未覺。
“但我的忍耐終究是有限度的!”史不雲卻出奇地平靜下來。
“哼哼!反正你已殺了我爹孃,我也不會再珍惜這條蟻命,你若敢過來,我就自己死在你面前!我雖殺不得你,但你也休想汙辱我,今生今世,休想——”小云厲叫道,手中的簪子不由一緊。
史不雲卻陰笑道:“這些年來,我得不到的東西,還真沒有!都三年了,我不會讓你輕易死掉的。就是死,我也不會讓你清清白白地死去的!”史不雲突然脫手扔出那塊鳳尾硯,啪的一聲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