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用槍指著他正在流血的腹部以及大腿:“你傷得很不巧,有沒有辦法跑?”
對方一愣,一副好似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程千尋微微嘆氣:“我們是醫生,不是屠夫也不是戰士。如果你能走,就自己走,趁著現在。”
隨後她端著槍慢慢地後退,讓出了地方。可對方顯然是不能走了,他試了一下,一個翻身又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
那就沒辦法了,程千尋端著槍走過去,對準了他的頭。
“幹什麼?”在一旁翻著另一具屍體的魯道夫看到了,趕緊地踩著及膝深的雪,一路飛奔而來,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槍。怒氣衝衝地質問:“你想幹什麼?”
“他現在跑不了,那些納粹一回來,那麼他的結局還是死,或許死在我們手上更痛快點。。。”程千尋看著魯道夫,從他的手中慢慢地將槍拿了過來,隨後對著對方,平靜而溫和地道:“你來選擇,是死在我們手裡,還是死在納粹手裡?”
這是殘酷的選擇,不可能他們來包庇這個傷者,哪怕他成功能躲開,可不能走會讓他最後不是凍死就是被狼吃了。如果選擇活下去,那麼德兵回來後,如果因為戰友的慘死而遷怒於他,那麼未必能一槍就斃了他。
程千尋將槍對準了他的腦袋:“我知道你想活下去,誰都想活下去。這樣吧,等那些兵一回來,快走到跟前時,我再打死你。放心,我會對準你的頭,不會有什麼痛苦的。”
那個男人棕色的眼睛看著她,他的眼睫毛很長,眼睛很漂亮,大約也是他臉上唯一的亮點。這種複雜到難以描述的眼神,會讓人記住一輩子。過了許久,他緩緩吐出:“謝謝!”
程千尋也是無奈,有時這種殘忍也是一種仁慈。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不明白,為什麼殺人也是仁慈的,可經歷讓她學會了很多,也接受了很多。
程千尋端著槍等待著,側頭對著旁邊的魯道夫問:“有沒有煙什麼的,給他一根吧。吸菸反正對身體不好,讓他能臨死前抽上一口。”
戈登走了過來:“有點菸絲。”用小紙捲了點後,擱在對方的嘴邊並且劃了根火柴點燃了。
對方艱難地伸手想接,但動作牽動了腹部的傷口,手很快地垂下了。
戈登就將煙直接遞到他的嘴裡:“老兄,我們也沒辦法,如果能保住你的命就保了。可這裡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如果死了,不要怨我們呀!”
對方狠狠地吸了口,煙是隨著淺呼吸慢慢地一口口吐出的,到最後也吐出了:“知道,不會怨。”
“這樣就好!”戈登居然還鬆了口氣,笑了起來。但他看到程千尋和魯道夫的表情後,笑容收了起來,並且咳嗽兩聲。別人要死了,他卻在笑,不大合時宜。
林子裡還在激戰,但槍聲越來越少,最後一槍響起後,再無槍聲時,宣佈著一場戰鬥的結束。
戈登微微嘆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夥計,認倒黴吧。但痛苦很快就結束的,相信我們,一槍打穿腦袋比絞死舒服多了。”對方只是繼續狠狠地抽菸,沒有多少時間,他就不用呼吸了。
程千尋用槍指了指他胸口:“那照片裡的是你老婆和兒子嗎?”
對方吐出一口煙:“都死了,我出去時,一個炸彈打中房子,都炸死了。”說得遠不是想象中的苦大仇深,反而很平靜,就象說的是其他人的事情。
程千尋又是一聲輕微的嘆氣:“你死後一定會見到他們的,一定。在另外的世界,應該沒有痛苦、沒有煩惱、也沒有死亡了。”這種鬼話,也只有安慰一下人的作用,哪怕現在是在天界,她還在拼命。
“或許吧。”對方用微微顫抖的手,小心夾著已經很短的香菸,依舊不象一個即將要死的人。
程千尋拿著槍等著,只要看到少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