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滑行著,小規模的槍戰已經沒了,蘇軍和德軍都就地燒著篝火,誰也不想繼續拼命。有時篝火距離只有三四百米遠,卻依舊相安無事。或者等到身體暖和點後,再端著槍去看看是不是自己人。這就是西伯利亞的酷寒,冷到你吃根冰棒都感覺冰棒是熱乎的。
經常會碰到屍體,蘇軍、德軍都有,蘇軍的往往都被剝去了冬衣,這些屍體沒人去收,彼此都應顧不暇,保住自己的命再說,還管什麼屍體。
一具具屍體都凍得硬邦邦的,保持著死時的樣子,橫七豎八的躺著。
在又經過一片樹林時,突然有一樣東西吸引了程千尋的視線。是一個酒壺,這個酒壺很眼熟,那是斯內德出發時,她塞在斯內德棉衣裡的。
而酒壺旁邊的那個穿著黑色黨衛軍大衣的人,側躺蜷縮在雪地上,身體被雪埋了一半,手伸出的樣子好似原先握著什麼。應該是握著酒壺,而暈過去後,後面路過的人從他手裡拽下來,酒喝完或者發覺已經喝完了後隨手扔掉。
程千尋猛地停下,將腳從滑雪板裡伸出,在快到小腿的積雪裡一步步艱難地往這個人跑去。
戈登和魯道夫也趕緊地停下,側頭看去。
哪怕只有那麼三四步,也跑得非常困難。終於跑到了,程千尋用力將這個人翻了過來,戴著手套的手,將對方臉上的冰霜抹去點,頓時欣喜地叫了起來:“斯內德,快過來,找到他了。”
戈登和魯道夫一聽,立即脫去滑雪板也趕了過來。
“斯內德,撐住!”程千尋用力抱住了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斯內德,焦急地喊:“聽到嗎,一定不能死。”
戈登走過去,第一句話就是:“死了沒有?”
魯道夫瞪了他一樣,戈登還是大嘴巴地道:“都硬邦邦的了,不死也廢了。唉喲~”肋骨這裡被魯道夫用胳膊肘狠狠地頂了一下。
程千尋趕緊地從棉衣裡掏出扁玻璃瓶,將瓶子湊近了斯內德已經發白的嘴唇:“快喝點酒,快呀!”
可斯內德怎麼可能喝得下去,酒倒進嘴多少,就流下來多少。
就跟她在雪地裡凍得半死一樣,根本無法下嚥。那時她還清醒著,而斯內德緊閉著眼睛,一副氣息全無的樣子。
她立即將酒倒進了自己的嘴裡,含著酒,嘴對嘴的,一點點將含得有點溫熱、能將舌頭都辣麻的高度數伏特加,一點點,一點點地喂進去。那時斯內德也是這樣救她的,酒下肚後,只要人還活著,哪怕斯內德的嘴唇現在象冰一樣冷,到時身體就一定能熱起來。至少她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如果斯內德死了的話,她一定會瘋了的。
一口全部喂進去後,她又含了一口,繼續耐心地一點點喂。吞嚥功能肯定已經消失,只有慢慢地順著食管滑到胃裡,不能太快,否則會嗆到的。此時斯內德的身體,哪怕嗆到了,也沒力氣透過咳嗽將酒噴出來。
此時她深刻感覺到,當時斯內德喂她酒時的心情。心中如同火在燒灼,可必須要慢。
第三口酒下去了,斯內德終於胸口有了明顯的起伏,並且還睜開了眼睛。
看到斯內德那雙碧眸,雖然瞳孔還是放大的,顯得眼睛很深,程千尋頓時激動不已地將臉貼在了他冰冷的臉上,緊緊地抱著,笑得比哭還難看吧,一直重複喃喃著:“斯內德,斯內德,太好了。。。”
戈登和魯道夫看得愣住了,呆呆地站在那裡,也許在圍脖後面的嘴一直張開著的吧。
離木屋也就二公里左右的路,程千尋考慮下來還是先回去,畢竟外面蘇軍比野狼更多。哪怕手腳廢了,只要斯內德活下來就行。魯道夫回木屋去拿狗拉雪橇,以他的速度,一個來回也就最多半個小時。
程千尋解開棉衣,將斯內德抱在懷裡,不停地揉搓著他全身,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