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是法醫,程千尋也能從脖頸上兩點深深的牙印看出,血族是利用上牙兩邊、可以隨意伸展的獠牙,咬進“獵物”的血管內吸血的。
“看來血族吸血時,會對人有麻醉作用。”魯道夫的話提醒了大家,大衛的表情並沒有表露出任何的害怕和恐懼,反而顯得如同睡夢初醒時的迷茫。
魯道夫伸出了手,將大衛睜開的眼睛合上後站了起來,拍了拍跪坐在大衛屍體旁的菲利克斯肩膀:“把他埋了吧。”
魯道夫和菲利克斯拿著鏟子,在教堂後面的公共墓地內挖坑。夜晚的墓地內,黑暗而冷靜,每挖一鏟子的土,以及土被鏟到坑外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清晰的聽得到。
在不遠處,又響起了叮叮咚咚聲音,那是小鎮居民開始在屋頂釘十字架的聲音。鐵和鋁不夠用了,就融化了各種暫時不急需的鐵器,來造儘可能多的十字架。
小鎮上的六條幫血族豢養的獵犬,全部都引到了鎮外,吸乾了血。此時這些獵犬已經失去了作用,而血族沒了血液來源,正好當做晚餐了。
程千尋蹲在大衛屍體旁絞毛巾,毛巾在裝著小半桶乾淨水的木桶裡浸溼後絞乾,她攤開毛巾,輕輕地幫大衛擦著臉和身體。
大衛的衣服也拿來了,可幫一個男人穿衣服,哪怕已經被吸乾了血的人,那也是不容易的。
看著程千尋費勁地幫大衛穿上了襯衣後,累得已經喘氣,但她又伸手去拿外套時,魯道夫對著菲利克斯道:“坑我來挖。”
菲利克斯於是將鏟子插在了旁邊,從已到膝蓋深的坑裡跨出來,在水桶裡洗了下手後,去扶著大衛,和程千尋一起幫大衛入殮。
棺材是棺材鋪老闆那裡買來的,口袋裡的金幣還有得多,一個金幣就將店裡最好的棺材給買來了,並且包送到墓地裡。兩個搬運工將棺材抬到後,扔下就走。非常時期,誰都不想成為血族的下一頓大餐。
棺材加上人後非常重,只有先將棺材搬進挖好的坑裡,再將大衛的屍體搬進棺材裡。
當大衛的屍體躺在棺材內後,菲利克斯又一次情緒很難控制了,他將棺材店老闆附送的鮮花放在了大衛的身前,低頭看著好似安詳熟睡的大衛最後告別:“願你能安息,我的好兄弟。”
看到此情此景,程千尋的眼眶發紅了,站在坑旁,看著菲利克斯用力將棺材蓋合上,抓起旁邊的鏟子,發洩一般地剷土。
土一剷剷重新回到坑裡,將空隙全部填滿。又是一個原本活生生的人,歸入了塵土之下。
程千尋閉上了眼睛,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再哭了。可這樣反而更加難受,憂傷、鬱悶、不解就象微帶溼潤的泥土般,填滿了身體每個角落。
要走了,菲利克斯看了這座新墳最後一眼,拿著鏟子轉身往墓地外走。
程千尋和魯道夫就跟在他身後,沒有說話。在生命面前,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蒼白無力。經歷了那麼多,菲利克斯應該和大家一樣,都不會被悲傷影響到後來的求生。…
逝者已去,活著的人還要繼續。
走進了教堂,少了最喜歡插科打諢的大衛,顯得異樣的冷清和沉重。很奇怪的事,有時一個人死了,卻總感覺他還活著,好似隨時都有可能出現。
程千尋也希望看到大衛將外套衣服搭在肩膀上,春風得意地從門外進來。隨後跟著大家一起戰鬥,吃飯時說說笑話,調節一下氣氛。可這是不可能的了,就跟雷格爾一樣,不可能的了。
生怕菲利克斯感到孤單,大家把地鋪全部搬到一起。
躺下後,她終於找到了一個比較好安慰人的話:“不要難過,沒有到最後,誰都不知道結局。戈登也死過一次,其實我也死過一次。也許以後會有機會的!”
“也許吧。。。”躺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