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鬥有著強烈的渴望。
有人不想上卻被逼得要上,有人很想上卻不能上,這個世界還真是有諷刺意味。——蘇薩心裡冷笑。
“那麼,你出得起多少錢呢?”艾夏不慍不火地問。
“十……十五納賽爾。”青年有些口吃。
“那我們也愛莫能及了。”艾夏微笑著,“你也要理解,如果不設五十納賽爾這道門檻的話,誰都可以上場胡鬧了。這角鬥場就沒法開了。”
“你……你說誰上場胡鬧!”青年急了,臉脹得通紅,“我……我可是很認真的。哪怕拼了命,也要上場。不上場不行!絕對不行!”
對於青年這種無理的固執,艾夏似乎已經失去了勸下去的興趣,回頭向場地守衛使了個眼色。兩個守衛心領神會,走上前來,一左一右,架住了那個青年。青年暴怒,吼道:“你們幹什麼?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然而,任他怎麼叫罵,壯如鐵塔的兩個守衛還是像拎小雞一般把他拎了出去,消失在一道暗門之後。
這廂里約瑟夫已經填好了表格,推給蘇薩。
“籤個名吧。”艾夏在一邊說。
蘇薩接過約瑟夫遞過來的筆,歪歪扭扭地在表格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表格的內容,他沒有細看,想來也就是生死由命,打死無尤之類的話罷了。反正既然站到了這裡,蘇薩便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他現在只想著要打多少場才能籌到足夠的錢。
艾夏接著表格,一邊核對錶格的內容,一邊以很隨意的口吻對蘇薩說道:“既然是新手,我要提醒一句:雖然只是地下角鬥場,但是危險一點不比大斗技場小,你真的想好了嗎?”
“這個就不勞你提醒了。”約瑟夫笑嘻嘻地代蘇薩回答了,邊從腰間摸出錢袋,數出五十納賽爾來,遞給艾夏。
艾夏一邊接過錢,一邊嘆氣道:“為了錢,你這個人真的什麼都做得出來。”
“彼此彼此。”約瑟夫涎著臉,絲毫沒有任何負罪感。
“那麼,……”艾夏抬起頭來,茶褐色的眸子深深地注視了蘇薩一眼,“下一場就是你和獲勝者的角鬥。準備準備吧。”
“不用準備。”蘇薩淡淡地回她,“我隨時都能上場。”
“那麼,蘇薩……祝你好運!”
※※※
“呯!——”
小山一般的龐大身軀轟然仆倒,連場地都被震得微微跳動。
蘇薩輕輕閃到一邊,斜倚著鐵柵欄喘著息。四周的空氣一時間被凍結了。緊接著,又是平地爆起的歡呼或痛罵,幾乎要掀翻屋頂。贏錢的喜極欲狂,輸光的慟不欲生。連一直冷冷地、似乎對萬事都漠不關心的黑髮女子艾夏,都禁不住偷偷注意著場中的戰況。
“漂亮的最後一擊!三連勝!”約瑟夫輕快地吹了一個唿哨,得意地瞥著艾夏。
“怎麼樣,我找來的人?”約瑟夫向她炫耀著自己的眼光。
“也……也就這樣。”艾夏裝作不在意地撇撇嘴,但翕張的嘴唇洩露了她內心的激動。
“哈,你還是老樣子啊,一點都不誠實。”約瑟夫嘆了口氣。
“別說得好像跟我很熟似的。”艾夏低下頭去填著戰況登記,“你對我又瞭解多少呢?”
約瑟夫轉過身去,背倚著吧檯,望著正接受眾人歡呼的蘇薩,似乎是無意地說:“他很像當年的韋爾斯吧?”
鵝毛筆尖停在了紙面上,洇出一團觸目驚心的墨跡。
“哪,哪裡像了!”冷冷的聲音裡夾著一絲情緒的波動。
“與其在這裡胡說八道,還不如快點把那個毛頭小夥子叫下來吧。已經打了三場了。”不容約瑟夫繼續多說,艾夏差遣道。
“我看他還能打個三場。”約瑟夫自信地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