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動,腿上一陣鑽心的疼。
“你腿上中了一箭。”
“是單手弩射出的小型箭,我為你拔掉了。”
玉郎聽聲音也覺得認識,但那人渾身上下裹得甚嚴,從背後只看得出是個女子。
“金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那人像是看得到他表情,嘲笑道。
這句看似平常的調侃,女子說得十分苦澀,只有她自己體會其中滋味。
金玉郎此時已將心思轉向追逐自己的敵人。
他在平城從未露過臉,一直暗中指揮金牌影衛行動。
怎麼可能出了漏洞,叫人發現他的真身?
他將目光移到划船女子身上,抱拳道,“多謝恩人救我性命。”
女子幽幽長嘆一聲,沒說話。
一直把船劃到很遠的地方,靠了岸。
她先跳上岸,繫了繩,回頭去扶玉郎,玉郎本要邁步上岸,反而退後一步,“不必,我自己可以。”
“你受了傷,我扶你一下也是正常,金大人難道此時還要說男女授受不親那套?”
玉郎不冷不熱回道,“在下非必要不願接近女子而已。”
那女人咬咬嘴唇,眼中閃過一陣不悅。
“我得先為你包紮傷口,跟我走。”
她行至一處荒野密林,曲徑通幽,走上一段,景緻大變,小橋流水,竹林掩映中有個院落。
推開木柵欄,踩著滿地黃葉,女子率先走入房屋中,點上幾支蠟燭,又燻了把香。
玉郎在門外瞧著女人,她回頭做個“請”的動作。
玉郎邁入門內,道聲,“得罪了。”
上前先熄了爐中之香,“在下聞不得這麼重的香味。”
女人摘下蒙面巾,一對狐狸般的晶瑩的眼睛與玉郎對視,“大人還不放心嗎?”
此時玉郎恍然大悟,“是你。”接著便問,“你怎會在此?”
“凰夫人。”玉郎緊盯著凰夫人眼睛。
“此話說來就長了,請大人上座。我先為大人包紮傷口。”
她從懷中拿出匕首,先為玉郎割爛傷處衣物,他小腿肌肉上有處穿透傷。
“我本名黎梨,大人若不棄,喚我阿黎吧。凰夫人早不存在於世了。”
她低聲邊說,邊去拿了烈酒,“請大人忍著些。”
此時玉郎坐在羅漢床上,長腿搭在一隻凳上,阿梨跪在地上將一瓶酒盡數澆在傷處。
再看玉郎只是閉著眼睛,彷彿已憩著。
他其實正在回憶,怎麼也記不清自己掉入水後發生的事,他對自己小腿中箭之事疑心頗大。
他時時刻刻如一張隨時可以使用的弓,弦子總繃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