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貴芝雖然聽不見車廂裡那陣子奇怪的哼哼聲音,可是彼此間的問答卻聽得十分清楚,一時間臊得臉色通紅。
要不是因為她眼前不願意再多事,真恨不得馬上出手給那個車把式一個厲害,只是眼前她卻是一聲都沒有吭。
遂見前座上的車把式招手道:“好吧,請上車吧!錯了這個村,可就再難找那個店了!”
譚貴芝忍著氣走過來。車上的燈光跟照著她,照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車把式之一還特地跳下來,像是很殷勤地為她把車門開啟來。
車廂裡點著燈,但是兩窗都系掛著黑色的幔子。
譚貴芝道了聲:“多謝!”
她腳尖方自一踏上車板,陡地心裡一驚,還來不及收足當兒,就被背後的車把式用力在背後一推,突地一頭栽了進去。
譚貴芝方自叱了一聲,卻已被車廂內一個瘦削的老者一把抓了進來。
譚貴芝怒叱一聲,揚掌待向對方老者臉上劈去。
老者瘦削的臉上,閃出一種冷峻的笑容,一隻枯瘦的手輕輕揚起阻住來勢。無奈今日她所遇見,甚至於最近所遇見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是罕見的人物!
如此情形下,她的武功確實難以施展開來。
就拿眼前這個老人來說,他的武功可就太高了,較之先前那個白衣老人來說,似乎更要高上許多。
譚貴芝根本連對方什麼樣一個長相都沒看清楚,就被對方一上來就擒到手上。
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掌力,反正譚貴芝身上一軟,頓時就動彈不得!
老頭兒叫了聲:“坐下!”
手向下面一指,譚貴芝可是真聽話,頓時就坐了下來。
這時坐在她對面的一個瞎子,怪笑一聲,手裡的一根青竿兒向前面一杵,不偏不倚地就點在了貴芝的肩窩上!
另一個人哈哈笑道:“姑娘,咱們小別重聚,可喜可賀!”
聲音是再熟不過!
譚貴芝不用看也能猜出來是誰——
事實證明她沒猜錯,正是先前追殺她們的白衣老人!
她頓時只覺得頭上“轟”的一下子,就怔住了。
更沒想到,車廂里人很多,認識的尚不止那個白衣人一個。
最令她感覺到驚慌失措的是母親也在這個車上——
陶氏顯然是經過一番掙扎苦戰,而不幸失手被擒——這一點由她衣衫之狼狽,以及肩部地方的掛彩情形即可斷定。
母女目光對看之下,彼此誰都沒有出聲,她們的目光緊緊對視。
遂即垂頭痛泣了起來。
陶氏鼻翅扇動著,顯示出她內心的激動痛楚,眼淚汩汩地流了滿腮。
小丫鬟彩蓮本已是二度昏厥,恰於這時醒轉過來。
她乍見陶氏,幾疑身在夢中,忍不住痛泣出聲道:“太太你——”
三個女人的哭泣聲,使得小小車廂裡平添了無限悲慘氣氛。
陶氏大概是早已嘗試過脫逃,而吃過苦頭,是以絕不再做傻事。
當然,對於女兒的自投羅網,她深深感到痛心。
坐在車廂裡的幾個人,必須先做一個概述——
一共是七個人,陶氏、譚貴芝、彩蓮、白衣人、瞎子、一個隆背、膚有長毛的怪老人,還有一個神情卓然、目光炯炯的藍衣老人。
除了三個女人以外,四個男人全是老人,從年歲上看上去,就是最年輕的瞎子也在六十開外,其他各人皆在七旬以上,很難猜!
藍衫老人除了一上來,出手把譚貴芝拉上來制服,直到現在,他始終不曾說一句話,神態間尤其顯得狂傲。
他的眼睛微微閉著,僅露一線,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