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手搖摺扇,身著藍衫的二十來歲的青年書生,邁著方步,走了進來。鄰座一個黑衫中年人見了,便大聲招呼道:“邱老弟,這邊坐。”
藍衫書生皮肉不笑拱了拱手,道:“原來是方大哥,今天來的早。”說著就坐了下去。
小二泡上了茶,恭敬地哈了哈腰,道:“邱大少早。”
姓邱的連眼皮都不抬,大咧咧地“嗯”了一聲。
“邱老弟,怎不見莊少爺?”
“別提了。”
“怎麼?”
“莊少爺明日出喪。”
姓方的大吃一驚,慄聲道:“是真的?”
“這怎可開玩笑。”
“前天還見到他的,怎麼回事?”
“嗨。別提了,小弟我若非見機得早,還不是一條路。”
“到底是回什麼事?”
“你知道城外有個三觀庵?”
“當然知道,自那兩個小姑子上了吊,老尼姑遠走他方,已成了個荒庵,聽說常常鬧鬼,一般人都繞道而行。”
“不是鬼,是狐狸精。”
“什麼狐狸精,老弟莫非發了瘋?”
“只有狐狸精才在白日裡出現。”
“這怎麼說?”
“你道莊少爺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
“被狐狸精迷死的。”
“邱老弟,怎麼發生的?”
姓邱的藍衫書生,啜了一口茶,似乎餘悸猶存的樣子,壓低了嗓門道:“前天下午,小弟與莊少爺帶了十幾名手下出去遊玩,走到三觀庵,忽見庵門的花樹叢中,出現了一白一青兩名婀娜少女。”
“哦,美嗎?”
“只見背影,但從身段看來,差不到哪裡去,你知道莊少爺是此道名手。”
“後來呢?”
“他見了再也不肯走,堅持要尋芳探勝。”
“嗯。”
“小弟勸他此庵鬧鬼,他大笑斥為無稽,說青天白日之下,鬼魂何由出現?”
“結果呢?”
“他不聽勸。兩名少女大概發現有人,進庵去了。莊少爺也跟蹤而入,小弟卻是不敢,與他的手下們在庵外等侯,一等便是一個時辰,再無訊息。”“後來呢?”
“小弟怕生意外,壯著膽與手下們結夥進庵,大哥猜怎麼著?”
“見了狐精?”
“不,庵裡什麼也沒有。莊少爺直挺挺地躺在院裡石徑上,口冒白沫,人事不省,抬出庵外,半路便斷了氣。”
“哦,真想不到,可是狐精之說。”
“方大哥不信?”
“也許是江湖人。”
藍衫書生大搖其頭道:“小弟也想過,但不對,第一,莊少爺身手不弱,不可能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再說他的劍仍在鞘中,現場也沒有打鬥的跡象;第二,莊少爺入庵之後,手下們散在四周,不見有人離去。同時,這庵並不大,裡面倘有響動,門外應該是聽得到的:第三,莊少爺身上一無傷痕,就這麼不明不白死了。”
“對方用毒呢?”
“毒?也不可能。”
“為什麼?”
“沒有中毒的跡象。”
豈不知“無心人說話,只怕有心人來聽。”那邊令狐玉豎著耳朵,將這些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在一旁心念電轉,有了許多想法。
那人所說的“毒”字,觸發了令狐玉的靈機,心想,莫非是白樺主婢?根據描述的衣著,和白姑娘很相像;而且,她是毒中高手,一般毒物;才有中毒跡象,罕見的奇毒,便不盡然了。這麼說來,死者是見色思淫,死的不冤?
此時,茶客已陸續入座,喧譁之聲漸漸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