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敏嘉也知他是被逼到絕境。如果沒有她,或許吳萬成的事一結,他也會放下一切包袱,同尋常男子一樣,娶妻生子,享受人世間最普通也最幸福的生活。敬南的幸福快樂,這也是白敏嘉孜孜以求的,可是她同樣也是情難自禁,更加是固執得不可救藥,她從來就這樣,冒著天下之大不韙跟一個70歲的男人結婚同此刻強留程敬南是一樣的固執。
她狠了狠心告訴自己,她要的不多,再狠了狠心,不理會程敬南的話她沉默的開門離去,這個晚上她再沒出現在病房,因為她剛出病房沒走幾步便暈倒在病房外。
再醒來她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她掀開被子要起來,一個護士正好開門走進來,阻止了她的動作:“白小姐,柯醫生囑咐過,你不能起來的。”
白敏嘉怎麼會理這個小護士,她照舊站起來,護士眼見攔不住她忙按了鈴,不久柯醫生也推門而入,這時白敏嘉早坐起身來,可是頭還有點暈暈的,她靠在床頭。
“白小姐,您的這種情況如何再不配合治療,您的病情將會變得十分嚴峻。”醫生扶了扶眼鏡,按道理說白敏嘉這樣的身價哪有自動放棄治療的道理,可是她卻明知道自己的病情偏不肯配合治療。
白敏嘉緩過那一陣暈眩,抬起頭來對著醫生勉強笑笑:“柯醫生,你上次派人送給我的治療方案我都看過了,我的癌細胞已經超過了骨盆腔的範圍,不管是中醫藥,放射還是化學治療,你們都沒有任何把握,這樣的治療方案還有意義嗎?”
白敏嘉這一年來下體頻頻出血,當時只是害怕影響到自己的生育能力,她又逼程敬南跟她結了婚,那時雖然知道程敬南和她沒有未來,可她還是傻傻的跑去檢查了一下,卻沒有想到居然是子宮癌。
醫生被問住了,他哪裡見過這樣咄咄逼人的病人,一般的都是懇求著爭取最好的治療方案,白敏嘉大概是最奇怪的病人。
說話間,白敏嘉稍微恢復了點精神,穿好鞋子,抬起頭對醫生平靜的說:“我不願意切除子宮,也不願意化療,你還是先給我開點止痛藥吧,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
醫生只好答應她,開了藥,細細叮囑了哪些藥物要儘量少服用,一旦有情況還是儘快跟醫院聯絡,爭取早日治療,白敏嘉看著那堆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把藥都放進包裡,站起來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才記起,回頭問:“醫生,我這個情況大概還能活多久?”
她問得很直白,溫文儒雅的醫生又被她難住了,她笑笑道:“沒關係,你直說。”
醫生再扶扶眼鏡,沉重的說:“如果配合治療的話……”
“我不要配合治療,我只要知道按照現在的狀況下去。”
“您現在的病情已經惡化,不配合治療的話,大概,大概還有六個月。”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說著她旋風一般關上房門走出去。
她不怕死,因為她早知道自己的情況,但是現在生生從醫生口裡得知最後的時間,還是很難受。她快步從醫院裡走出來,她的司機從勞斯萊斯里下來,替她開啟車門遠遠的恭迎著她。她苦笑起來,是否這一生她妄想了太多不屬於她的東西,所以直到她生命的盡頭她才知道原來最重要的她都沒有得到。如果她當年甘於貧苦,沒有嫁給李威立或許父親不會死,那麼她這一生會不會不一樣?
可惜人生不能如果,她拉緊了貂皮披肩坐進車子裡。
第二天一早白敏嘉便接到周子尋的電話,讓她去參加萬成的股東大會,程敬南出了車禍錯過了這兩天的大會,一直都是周子尋在料理,白敏嘉恍惚才記起這件事。她匆匆趕到萬成,剛從車裡下來,早有人候在那裡撐著傘過來接,一路領著她走上樓去。
會議室的門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