緞襖,下面乃是同色系的八寶裙,頭髮隨隨便便挽了個垂雲髻,一色裝點全無,只是左右耳垂上各一隻米粒大小的玉珠子。
這樣素氣的穿著,只怕一出門就被當做了什麼小戶人家的媳婦,根本不會聯想到聲名赫赫的大公主。
顧雲鶴看到母親這個打扮,心裡更加不舒服幾分,又道:“桂嬤嬤,母親的斗篷呢,你們連這個眼力都沒有?告訴你們,母親若是凍壞了一點……”不等顧雲鶴說完,大公主已經冷冷的打斷:“你見過哪家貧寒小戶的婦人出門穿件價值千金的裘衣?本宮比不得大將軍,就是單單薄薄的一件褂子也凍不死,可沒那麼多窮講究。”
大公主說話可真不客氣,聽的一眾人倒抽冷氣,顧雲鶴更是臉色緋紫,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顧雲霆原還要打圓場,可見母親這個態度,他自己就先膽怯了幾分,到底是他們兄弟做的不是,顧雲霆不安的腳步微微往後退了幾步。
凝萱怕養母再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忙笑道:“母親不是說餘下的時間給我出去逛逛嗎,我還沒見過北地的上元佳節呢”顧大*奶最機靈,陪著笑臉看著凝萱,其實是在偷偷打量大公主:“妹妹莫急,晚上才有熱鬧的燈市呢,你哥哥們已經定下了酒肆最好的位置,能望見半條街。”
大公主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獨自上了馬車,桂嬤嬤滿是歉意的一躬身,緊隨其後消失在車簾之後。顧大*奶訕訕站到丈夫身邊,顧雲鶴雖然心裡不舒服,但還是耐著性子去和魏元輝說話。
“母親性情執拗,她說只帶三人便一個也不肯多留,我和二弟也不敢跟著,只好把一切大任都交到元輝老弟手上。桂嬤嬤年紀大,妹子又年幼,母親喜怒不定,我只好再三囑託老弟了。”
說著,顧雲鶴就是深深一個大禮,唬的魏元輝連忙閃躲,“大將軍這是作何,我等青衣衛本就擔負保護公主重任,況且凝萱是我親妹子,我不盡心竭力更對得起何人”
顧雲鶴垂面苦笑,親手扶了魏元輝上馬,一幕間驚呆了許多人,連顧大*奶也不解丈夫為何如此禮遇魏家小子。
后街小門一開,車軲轆吱扭扭的聲音響徹在巷子裡。連帶上車伕,大公主一行人不過五位,遠瞧上去就是個普通人家出行,等一過將軍府後巷,更是迅速隱沒在車水馬龍中,再也找不到他們特殊的蹤跡了。
顧雲鶴站在門口痴望了許久,才在顧大*奶和二弟聯袂勸說下進了屋。
馬車越往南走,街市上越是吵嚷。凝萱掀開了簾子的一角,貪婪的看著外面的風景,捏糖人的手藝人正呼呼扇著火爐子,三四個未留頭的胖小子捏著銅板巴巴等著,炸糖油糕的小媳婦將手中的麵餅子一扔,油鍋裡就翻出一陣陣浪花,噴香味直往凝萱鼻子裡衝。連大公主也忍不住往前湊了湊,輕聲道:“把簾子掀起來,咱們都瞧瞧。”
凝萱樂不得照做,不等桂嬤嬤好言向勸,冷風夾雜著雪花就打在了凝萱臉上。朔風冷氣讓大公主消退了些許愁悶,更讓人冷靜不少。凝萱看在眼裡,眼珠一轉,就對外面馬背上的元輝道:“三哥,我們一大早出門,母親也沒吃什麼東西,你去買兩個油炸的糰子。”
元輝扭頭看了看人頭攢動的攤子,再瞧瞧馬車,有些遲疑:“要不,咱們到前面的茶樓裡點些什麼吧?”元輝不怕別的,唯獨擔心自己一轉身,馬車便出了大事,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皇帝砍的。
大公主嗔道:“囉裡囉嗦,沒你祖父的爽利勁兒”
元輝訕笑的去了,不大會兒就從人流中擠了出來,手裡捧著個油皮紙的袋子,油漬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已經侵透了袋子,熱氣騰騰冒著白煙。凝萱迫不及待的接過了紙袋,左手倒換到右手,燙的厲害。一人一枚,不多不少,大公主咬了熱糕一口,忽然沒了聲音,良久才在熱氣中嘆息:“現在本宮才明白駙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