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斯坦並不全是黑天鵝現象。有些事件很少發生,很有影響,但某種程度上是可預測的,尤其對那些有準備並且有辦法去理解它們的人(而不是聽從統計學家、經濟學家和各種鐘形曲線理論鼓吹者的人)。它們是黑天鵝的近親,在某種程度上是可以用科學方法理解的,瞭解它們的發生頻率會降低你的驚奇感:這些事件很稀少,卻在預測範圍內。我把它們稱為“灰”天鵝曼德爾布羅特隨機現象。
在平均斯坦也會有嚴重的黑天鵝現象,雖然十分少見。怎麼會有呢?你可能忘了某事件具有隨機性,以為它是確定的,然後發現一個驚喜。或者你可能由於缺乏想象力而過濾並忽略了某個不確定性的來源,不管是溫和的還是瘋狂的—大部分黑天鵝現象來自我將在第九章討論的“過濾性”缺陷。
黑天鵝 第四章(1)
1 001天—如何避免成為失敗者
回到最原本的黑天鵝問題
想象一個有權威和地位的人,他所工作的地方很重要,比如政府機構或大公司。他可能是你在健身俱樂部時在你眼前播放的(你無法不看電視螢幕)福克斯新聞頻道的唆的政治評論員,談論著“光明未來”的某家公司董事會主席,某個完全反對使用母乳的柏拉圖式的醫生(因為他看不出母乳中有任何特別的東西),或者對你的玩笑沒反應的哈佛商學院教授。他把他知道的一點東西太當回事。
假定有一天,一個頑皮的傢伙在休息的時候偷偷地把一片輕柔的羽毛劃過他的鼻子。他高高在上的虛榮心在這次意外之後會有怎樣的遭遇?與他充滿權威的行為形成對比的,是被一個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東西襲擊的震驚。有一小會兒,在他恢復正常之前,你會在他臉上看到驚慌。
我承認在第一次外宿夏令營期間對這類惡作劇就有無可救藥的愛好。把羽毛探進睡著的營員的鼻孔裡會立即引起恐懼。我孩童時期的一部分時間就花在運用它的各種變體上:除了羽毛之外,你還可以把一張紙巾捲起來,卷得又細又長。我拿我的弟弟試了幾次。效果不遜於此的另一項惡作劇,是在最出乎意料的時候把冰塊放到某個人領子後面,比如在一次正式晚宴上。當然,隨著年齡的增大,我不得不放棄這些惡作劇,但會不自覺地想起這些畫面,那通常是在我同一些表情嚴肅的商業人士(穿著深色西服,有著標準思維)開會而感到無聊時,他們套話連篇,解釋這解釋那,在談論隨機事件時大量使用“因為”這個詞。我以他們中的一個人為目標,想象冰塊沿著他的後背下滑的情景。如果你放的是一隻活耗子,會顯得不那麼體面,卻更有戲劇效果,尤其當那個人怕癢,而且戴著阻擋耗子逃跑路線的領帶的時候。
也有富有同情心的惡作劇。記得在我很早當交易員的時候,錢開始來得很容易。我平時坐計程車,如果司機說著蹩腳的英語,並且看起來非常沮喪,我就會給他一張百元大鈔(當做小費),讓他有點震驚和意外。你會看著他展開鈔票,以某種驚慌失措的表情看著它。(100萬美元肯定有更好的效果,但我辦不到。)這也是一種簡單的快樂實驗:只花100美元就讓別人有快樂一天的感覺非常令人飄飄然。我最後不這樣做了,因為當我們的財富增加並且我們開始看重錢時,我們都變得吝嗇和斤斤計較起來。
我不需要命運的幫助就獲得了更大的娛樂:現實以很高的頻率促成了這種被迫的信念轉變。許多轉變非常有刺激性。實際上,整個追求知識的過程都是基於接受傳統智慧、科學信仰,再用新的反直覺證據把它們打碎的模式,不論是微觀層面(所有科學發現的目標都是發現微觀黑天鵝現象)還是宏觀層面(比如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或許科學家所做的事就是嘲笑他們的前輩,但大部分人都沒有意識到某個人在(近得令人沮喪的)未來也會嘲笑他們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