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是守著小枝,因為他曾經是小枝的授藝師兄,在崑崙派,他的位置等於小枝的半個師傅。名義如此,實際上,他就是奉門派之名,前來監視小枝的。
她曾經也這樣認為。那時候的小枝非常看不起那個“頹廢無用,且保藏禍心'”的師傅,她無視他的教導,每當看到他燒出一桌子好菜,沒心沒肺地咧著嘴樂呵呵大笑時,她就心生厭惡,恨不能是撕爛他的嘴。
在那以前,小枝怎麼也想不到,正是這個師兄,一直在默默的保護著她。
他頂著門派的壓力,帶著巫小枝獨居在深谷,每夜為她撐起法術防護,趕走一批又一批AA她所藏秘密的人。
直到有一天,正值大戰,巫小枝作為勝利者的祭品被推上高臺之時,這位師兄才正面站出來,以他無上的法力,力敵百千高手,終以生命為代價,破開空間,將巫小枝送到了蒼莽無人的北倉山脈之中。
而他做這所有一切的理由,只因為巫小枝本是一個無辜的小姑娘。
他歪著嘴,眉毛揚起,像個流氓一樣諷刺著:“哈哈!你們這群無聊的所謂高手,一個個老不死,活了幾千年還活不夠,非得跟個小姑娘過不去。來來來!你們不是想要長生麼?先過了老子這一關吧!要是過不去,就都撅起屁股溝來,讓老子各大30大板!”
那時候他的笑顏,彷彿還在巫小枝眼前回繞。
她很想問,你是不是,也曾經對我有過一丁點情思?你是不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保護我?
沒有人能夠回答她,因為那個人早已永遠地消散在這天地間。
巫小枝已經強大到了不需要任何人保護的地步,但她無比懷念曾經很弱小的日子。假如時光倒流一次,她是不是可以不要長生,而只要他?
一個人的長生路,鋪就了無數人的枯骨,假如能夠換取,巫小枝寧可以自己的生命,換來祖母與師兄的一生安好。
那一年山花爛漫,她曾經採茶歸來,荊釵布裙望仙門。
望不到,也不過是平淡一生。
秦秣用一個小時設定好了文案,又用一個小時寫了千字的開頭,就存著文件,準備吃過午飯之後,再去看看秦沛林。
她寫的這個仙飲,其實應該算是登天裡的一個背景故事,算是合同的一部分。寫到最後,她還是想表達,生命如果沒有色彩,無論多麼漫長,如何不老,都是沒有意義的。
再見到秦沛林的時候,秦秣只覺得他比上次又蒼白虛弱了很多。
秦秣低嘆一聲:“我們換個地方,到美國去治療,好不好?”她看著秦沛林的樣子,只覺得心裡揪得難受。
秦沛林推動輪椅,取過遙控器,開啟電視機調到了一個少兒頻道。他轉頭去看秦秣,微笑道;“我寧可在邵城看動畫片,我離不開這裡。”
這句“寧可在邵城看動畫片”,聽起來就像一個冷笑話,動畫片跟邵城又有什麼關係?
秦秣隱約感覺到,秦沛林其實不是不想治療,他只是放不下遠在邵城鄉下的父老。
他的父親,秦秣的爺爺秦偉華才是秦沛林不想離開邵城的最大心結。他已經得到了女兒的諒解,對韓瑤的感情或許也早就被時間磨去,但血濃於水,秦沛林心中對老父的愧疚最大,如果這個癥結不能解開,只怕他這病情永遠也不會有什麼起色。
雖然現在還沒有針對aids的特效藥,但若是控制住病情,或者使之稍有好轉,還是可以的。
秦秣陪了他一下午,跟了說了些讀高中時候的趣事,也閒聊了現代的生活,見他精神漸漸不濟,一副想要睡覺的樣子,便告辭離去。
“告辭”這個詞語本不該用在父女之間,但秦沛林對秦秣非常客氣,客氣得甚至是刻意疏遠。在他們之間,秦沛林對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