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坐在繡墩上撩起劉海,她對鏡細細地看了一遍,心裡有了一個想法。
不能接客,對她來說反而是好事。
只是最好能不搬出去。她不是吃不了苦,但也不喜歡被動地接受別人的陷害結果。孤兒院的生活告訴她一個道理,想要?就去搶!
服軟,強奪,只要手段有效,怎麼樣都可以。
“丹橘,閣子裡朱墨顏料一應作畫的東西可有?”
“姐姐剛搬進來我收拾東西的時候倒有見過,想是原先住這裡的姐姐用的。我去找來?”
“嗯,攙一點麝香進去,帶上紙和筆,我們去迎春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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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月飛簷角。
銷金帳裡,床兒震,枕兒偏,兩相情濃,被翻紅浪,正是香汗交流的鏖戰時刻。
女子烏雲髻散亂在床,聲如嬌鶯啼:“哥哥、哥哥慢些耍,奴家魂兒要被顛飛咯。”
“心肝兒,等等哥哥。”男子賣力奮戰,情動時咬上女子的乳兒尖,曖昧低語,“魂兒收好了咱們一起飛,嗯?”
“壞哥哥……”女子醉顏微酡,方咯咯笑了一聲,就叫門外陡然破開的門唬了一跳。她嚇的一縮,立時就洩了身子,綿軟軟地仰在床上,喘息不勻。
那男子倒是好定力,饒是兩面夾攻,依舊堅/挺。只是看神情很有些好事被打擾的不悅。
“恰恰啼”走的高檔路線,能來的公子爺們身份都不差。縱有差些的,也上不了二樓的閣子,或是在一樓人人可用的公用房裡,夏天的時候倒還能得一隻小舟搖晃搖晃。
見的女人多了,當然就不會那般把持不住。
一張紅點滿面的臉映入二人眼簾,來人一襲白衣,臉半隱半現,猶如鮮血兜頭淋掛。將軟倒在床的瀲灩駭個半死。“舒、舒公子……”
那舒公子的態度明顯不如剛剛,勉強算作是安撫地對她道:“是人。”
但見那人旁若無人地走進來,撫裙坐在圓桌上,拿過丹橘手裡捧著的宣紙攤開,研磨、蘸墨、提筆,揮毫,一氣呵成。
看的房裡的兩人都傻了眼。
鳩佔鵲巢,反客為主,也就是眼前這樣了吧?
瀲灩將手心的冷汗擦在被褥上,緩了緩神,披衣下榻。湖綠的肚兜在燈光下明晃晃的掛著,她卻不以為意地撩了撩披肩長髮,好似方才懼怕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輕笑:“沅妹妹好興致,大晚上跑到迎春閣裡來作畫。”她已認出了眼前之人是誰,畢竟是她親口吩咐下的藥。
蘇小杏的側臉在燈下尤顯精緻,她專心於畫上,不發一言。
瀲灩指甲上的蔻丹一掐掌心,冷厲的光芒立時掃向春燕,斥道:“啞巴了嗎,沒告訴沅姑娘我在接客?她不知情,你總該攔住她!”
春燕委屈的摸摸手腕上的青痕:“又不是沒攔過……”但是丹橘那丫頭原是做粗活的,力氣不知比她大了多少,攔不住啊!
“你……”個不成器的東西!瀲灩心裡忿忿不平,卻到底不敢在客人面前表露出來。
恰在這時,一道稚嫩中帶著幾許威嚴的娃娃嗓響起:“怎麼回事?你們都圍在這裡幹什麼?”
“呀,媽媽來了——”
“媽媽快來,裡頭都要打起來了呢,嘻嘻。”
原來是樓裡一徑兒沒接客的姑娘都圍攏在門口看戲。瀲灩想整治新人的事她們私底下大都知道,不過樓裡的狀況,不多踩你一腳都是好的,也沒人會好心到去提醒新人。
此時一見四娘來了,要麼賣嬌打諢,要麼偷偷撤了,給四娘讓出一條道兒來。
這個四娘全不像別人家的老鴇那樣豐腴圓臉,香粉滿面,一揮帕子能咳死個人。她天生一副娃娃嗓,臉蛋也是偏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