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最迷戀的地方,她曾一次次地親吻、撫摸、流連不去。
而如今她唯一能給予這個男子的,卻是最決絕的冷酷。
她繃著聲音問:“我說清楚了?”
他答:“清楚了。”聲音沙啞而顫抖。
喬落下了車,卻沒有直接回公司。她拿著檔案袋茫然地在大街上走,天氣很冷,走著走著就開始飄雪,她隨便上了一輛公交車,被人群推搡著。
下了車、再上車,不知怎麼就走到兒童福利院,有孩子在院子裡嬉笑玩耍,她看著看著就淚流滿面,她也曾經這麼天真無邪過,她也曾經這麼無憂無慮過,她也曾經沒有故事沒有曾經過。
在那個她不得不經歷的曾經裡,她愛過一個男孩。那麼愛那麼愛,她把他當作她的最初她的最終她的永恆。
在最艱難黑暗的日子裡,她仍小心守護著這份感情,不捨得鬆手。
不捨得鬆手。彷彿一鬆手便會連同自己的過去自己的心都消散在茫茫宇宙中,再也尋不回。
她擦了眼淚往回走,在路邊的櫥窗裡指著玻璃裡面映照著的失魂落魄的女人:我都不哭了你哭什麼?喂!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麼這麼沒禮貌啊?我都不逃避了!你怎麼也不誇誇我多勇敢啊?!
那個女人不理她,徑自流著淚,傷心欲絕的樣子,哀哀地看著她,那目光比冰雪還要哀涼。
喬落扭頭繼續走,她都不記得走過了哪裡,似乎又上了車又下車,最後竟然讓她找到一輛牌子非常唬人的路虎。
她對著車子玻璃上的深色貼紙笑,可是剛才在櫥窗裡的那個女人也在玻璃的那一端哭。她氣憤地罵:你有什麼好哭的?我也很慘好不好?你看看我!拼了命地耗盡所有力氣的去愛一個人,愛了十一年啊我!然後呢?然後我TMD要送他去別的女人那兒!還怕他猶豫自傷,我還助他一臂之力!我最後還TMD不捨得他自責痛苦,還把問題攬到我身上!
好啦!現在你所有的臺詞都說完了!狠心絕情的角色你扮演得好哇!人家兩人從此以後心安理得地王子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你滿意了吧?!
喬落越想越氣憤,狠狠地踹了路虎一腳。車的報警器立刻嘀嘀嘀的響起來,她一聽還更來勁,使勁踢那輛車。
最後終於有人上前緊緊抱住她,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吞吐的熱氣溫暖了她凍僵了的耳朵,輕聲哄:“好了好了,噓——落落,乖,小心傷到腳……冷靜冷靜。聽話啊,你看你渾身這麼冰……”那人邊說邊要脫外套,結果發現自己跑下來得太急壓根兒沒穿大衣,只好把西服脫下來,裹在她身上,一邊開了車門,啟動了車開啟暖風將她往副駕駛座裡按。
喬落不肯上車,頭也沒抬,回身把眼淚都擦在他襯衫上,怨聲說:“好慢。”
賀遲苦笑,警衛報告說有個很眼熟的女子對著他的車施暴,他一聽描述就知道是喬落,吃了一驚,放下公務就一路跑下來。這廂還嫌他慢,他好脾氣地應著:“是是,對不起,落落你都凍僵了,咱們進車裡去好不好?”
喬落依舊埋著頭,悶聲說:“我要聽那個非洲鴕鳥的笑話。”
“好好,非洲鴕鳥,你乖乖兒進車裡,我不只給你講非洲鴕鳥,還有我上次沒說的非洲袋鼠和考拉哪。”
喬落一臉疑惑地被塞進車裡:“非洲還有考拉?”
“你要什麼有什麼,真的。”賀遲低頭看她,心疼地擦擦她未乾的眼淚。
旁邊不明所以地跟著老闆慌慌張張跑下來的劉秘書,看看賀遲在死冷寒天裡就穿件襯衫,連忙脫下自己的西裝要給上司披上。
賀遲一擺手說:“不必了,今天行程都取消了,天大的事都等明天我上班再說。”然後也上了車,一踩油門絕塵離去。
這樣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