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發先至,姚捕頭還沒緩過神來,肩頭就捱上了一下。
捕快們發出一聲驚呼,騰騰騰地拔出單刀,一齊圍住柳墨。姚捕頭在夥計們面前輸了招,惱羞成怒,喝了一聲“上!”當身搶去,右手抽刀,就朝柳墨面門砍下。
柳墨一聲冷笑,道:“對百姓動刀砍殺,你們也倒無法無天了!”正欲出手禦敵,就聽那書生叫了聲:“不可!”身形貼上,兩雙素手貼肉出擊,也瞧不出什麼動作,姚捕頭的胸口就連挨數下,最後身形倒退,一交摔在捕快們之中。
那書生面露不滿,倒提單刀,插在地上,淡淡說道:“怎麼靈州府的捕快們是以刀子執法的麼?”
姚捕頭面紅耳赤,一躍而起,突然覺得兩手空空,這才發現單刀已給那小書生奪去了,再也沉不住氣,喝道:“辱罵毆打朝廷命官,都給我拿下了,狠狠地拿下了!”
狠狠的拿下,自然是他們捕快之中的暗語,那書生站在柳墨的身前,首當其衝,眾捕快們心領神會,或砍或削,齊齊攻上,雖然他們刀路並未朝對方要害砍去,但若吃上了,也要肢斷見紅,下手可謂狠毒。
那書生身形一晃,猶如湖中游魚,穿插在眾捕快之中,雙手連環,剎那間便打翻三人,這茶鋪雖是在路邊郊外,但鋪裡桌椅甚多,捕快們人多,擠在小小的鋪裡,愣是施展不開,那書生又是十分機靈,時不時在桌下鑽進鑽出,每當進出之時,總有幾名捕快捱上幾下拳腳。
姚捕頭大怒,一巴掌打翻一名捕快,搶過單刀,刷刷地就砍爛數張桌椅,那小書生著地翻滾,雖然姿勢難看至極,倒也輕巧靈動,捕快中就數姚捕頭的武藝稍高些,但見他單刀練劈,勢要將對方砍殺了賬,動手之餘怒吼道:“都給我賣力了!出了命老子負責!”
這些捕快本就是嗜血之徒,恐怕姚捕頭不說,他們也都是力拼殺敵,那書生臨陣對敵的經驗似乎尚很膚淺,沒有桌椅的掩護,加上捕快們刀刀下的殺手,登時險象環生,那書生迫不得已時,在地上滾躲避讓,滿身汙泥,狼狽不堪。
姚捕頭瞅住一個機會,單刀直下,斬向那書生的腦袋,這刀砍實了,恐怕比切瓜還要乾脆。小書生啊喲驚叫,楞是橫移數寸,只覺頭頂掠過一道冷風,頭巾被一刀削去,接著刀刃琤地一聲,砍到地上,險到極致。
那書童大聲尖叫:“你們……你們大膽……啊喲,小姐……啊不,公子小心哪!”接著兩眼一閉,竟昏了過去,她慌亂之間,也忘了公子乃是女扮男裝,一聲“小姐”叫出,又連忙改口,只是捕快們殺的興起,竟沒有一人注意到。
那書生一頭秀髮披肩而出,臉上骯髒但不失俊俏,身材苗條,亭亭玉立,看起來別有一番味道,只可惜是男的。捕快們心中雖有嘆息之感,手裡卻沒停下,一陣呼喊,又撲了上去。
但聽得柳墨叫道:“接著!”一柄長劍朝那書生飛去,劍柄當先,妙到顛毫,那書生舒舒服服接過,道了一聲謝,隨即展開劍法,宛若驚鴻仙子,劍術靈動優美,輕雅豔麗,彷彿不是在與人廝殺,而是宮宴之中的載歌舞蹈,只聽“叮噹”、“啊喲”的響聲不絕,捕快們手腕被刺,單刀竭盡落地。
只是一柄長劍的加入,情勢已是恍若相隔,捕快們握著手腕上的傷口,相顧駭然。姚捕頭也受了傷,兀自氣惱,卻又無可奈何,終於大喝一聲:“咱們走!”但他們回身才見,肖衣光竟趁亂之中逃了去,不禁仰天大罵道:“我操你奶奶的喲!早知就該先挑了那淫賊的手足筋脈……追!別讓咱們的升遷逃了……”一時間捕快們又亂做一團,手忙腳亂的分兵追去。
待到捕快們走盡,鋪內也是一片狼藉。鋪主戰戰兢兢地從鋪邊的大樹探出腦袋,見到打殺之歇,才緩緩地吐了口氣,但眼神中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