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一方面為了賺生活費打工,再加上要解開父親的密碼,所以每天的睡眠時間大幅削減。
木內偶爾看到航的樣子就顯得很擔心。
開始一個人生活之後,航幾乎很少說話。原本他就不是多話的人,但是自從和陸分開後,在校外也沒有講話的物件,除非必要,他很少開口講話。他更不擅於講電話,在家時唯一的一條電話線也用來上網,其他的電話根本打不進來。
陸在木內家過得似乎還不錯。他還是沒有上學,雖然請了家庭教師到家裡來上課,但是他始終沒辦法對他們敞開心胸,只是低著頭專心地解著問題。
最近航連笑容都沒有。陸還對航沒有跟他一起住一事感到生氣、鬧憋扭,所以航到木內家拜訪時,他有時候會逃去躲起來。
他們從小就在家裡玩捉迷藏,所以航大概知道陸會躲在什麼地方,但是他並不想去找他出來,只求陸主動現身。
他把陸當成一個完整的人看待,尊重他的決定,避免傷害他的自尊心。
“陸,你在哪裡?出來嘛!”
陸不再象以前那樣對每個人笑容以對,有了自我意識和自尊,他不再是個不懂事的小孩了。
但是,對航而言,陸仍然是心中唯一的聖域。
他依然那麼白皙,頭髮在太陽光的照射下近乎金色。纖細的體態也沒有改變,只有身高長高了些。
“我說小陸啊。。。。。。我得回去了。要再一個月才能見面哦?小陸不在乎嗎?”
其實,想見面隨時都可以,可是航決定一個月只見一次。表面上說是為了陸,其實也是為了他自己。
每次看到陸那帶著依賴的眼神,航就知道弟弟在責怪自己。他不想再度去提醒自己,目前還沒有能力照顧、保護陸的事實。他無意逃避,但結果是一樣的。
“小陸。。。。。。”
航在屋裡和院子裡走著,陸還是不現身。航只好死心走出玄關。
他對送他出門的木內深深行了一個禮,然後說道:
“木內先生曾經反對我就讀現在的大學吧?我終於知道理由了。”
航瞭解,除非他提及,否則木內是不會主動提起須藤的,所以他主動找機會。其實不提也無所謂,但是他打算套木內的話。
“什麼事?”
木內面不改色地裝傻。航已經知道事實,所以木內那刻意裝出來的撲克臉看起來反而好笑。
“我無意向木內先生確認,只是想告訴您。”
航定定地看著這個和父親同年齡的男人,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我下個月再來,小陸就拜託您了。”
航移開視線,再度深深行了一個禮,然後轉過身作勢走人。
“小航。。。。。。!”
木內叫住他。航停下腳步,慢慢轉身,看到木內皺著眉頭。
“你打算怎麼做?”
低沉的聲音微微沙啞,語尾幾乎聽不見了。剛剛不動聲色的撲克臉已經整個垮掉,只剩下一臉的苦澀。
“什麼都不做。”
航不是不瞭解木內的心情,可是,一切才要開始。
航不帶感情地簡短回答,又緩緩地轉身。
“等一下!”
航不再回頭了。現在他已經聽不進任何話,只是不停地往前走。
可是,木內驚慌地穿著室內拖鞋下了玄關,跑到門口抓住航的手。
“小航。。。。。。!”
“您幹什麼?請放手。”
航用力地甩著手,企圖甩開木內,可是木內的大手卻動也不動。
“木內先生。。。。。。”
“求求你,不要做傻事。你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