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物是人非事事休,蕭允與父親之間矛盾已深,而定南大將軍崔雪麟乃是真正豪傑,崔雪麟徵他從軍,至此蕭允跟隨崔雪麟出入戰場,這一年多之間已經立下不少戰功。楊澤想起蕭允著實廢了一番功夫,更不用說是和蕭允有過媒妁之言的林家大小姐林雲雅。
林雲雅看他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我其實一直想問這個問題,我已經憋在心裡好久了。”
楊澤面對她一時有些頭皮發麻,生怕她因為蕭允的事情遷怒起來魏休音來,畢竟她雖然對蕭允無意,可被人拒絕是事實,萬一她大小姐自尊心起來就不好辦了。戰戰兢兢地道:“小姐請說。”
“你不用緊張,我只是想知道,為何你們一個個風流俊雅之人,放著世間這麼多的窈窕淑女不喜歡,非要去喜歡一個和自己一樣的男子?”
楊澤笑笑,反問道:“女子窈窕可憐可愛,難道男子就不可以可憐可愛?正因為大家都是風流俊雅才更容易相知相惜。女子有的時候,是無法理解男子的內心的。”
林雲雅點點頭,“你說的倒是有道理。”
楊澤見她語氣緩和,不由趁熱打鐵追問起魏休音的病情,劉煜沒攔住林雲雅回答。楊澤聽了一顆心也就放下了一半,想了一想,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林雲雅問道:“你還想問什麼?”
楊澤壓低了聲音問:“昨天休音
他一直喊冷,不知是不是因為發燒?”
“他為什麼會發燒?”發冷發熱分明是毒素與藥物在體內纏鬥引起的反應,怎麼扯到發燒上面?
楊澤像是鬆了半口氣,還存著半口問:“那他身上有沒有外傷?”
林雲雅被他問得一愣,直接反問道:“他身上怎麼會有外傷?”思忖片刻又道:“如果是嚴重到能夠引起發燒的外傷應該是比較嚴重的,我診脈時絕對可以診得出來,既然我沒有診出來,就算是有外傷也應該不怎麼要緊,你不用擔心。”
聽她這麼說,在所有人都不明白的時候,楊澤也就徹底放下了了心。
“你讓我進去吧。”
送走林雲雅後,楊澤對劉煜道。
劉煜自然不會同意,還說要是他再糾纏不走就讓人把他抓起來關進揚州的大牢離去,等魏休音離開了揚州再放他出來。
楊澤早知他不會同意,趁他不注意便衝魏休音的寢室衝了過去,用力拍打著門板嘶聲大喊著魏休音的名字。
劉煜又驚又怒,立即喝令下人上來把他從門板上拉下來,馬上扔到大牢裡去。
正在撕扯間,門板忽然動了一下,一個丫鬟從裡面走了出來,半扇門裡光影斑駁,有人站在暗處輕聲說:“放他進來吧。”
即使視力有所恢復,魏休音走回去的速度依然放得很慢,楊澤看到他的第一反應是激動,可激動將他腦子沖刷地一片空白,他有很多想說的,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魏休音走得慢也好,好讓他慢慢跟在後面,慢慢的想。
可路終歸有頭,就像筵席終究要散,何況一個不大的房間。
窗格半敞著,窗下隔絕了屏風的桌子上擺好了茶,魏休音對他道:“坐吧,你在外面站了這麼久一定很累了。”
楊澤拿了茶喝了,也品不出什麼味,只是趕忙說:“我不累。”他依舊有很多話要說,依舊還是說不出口。
魏休音唔的應了一聲,也再無話。兩相沉默下來,氣氛有些尷尬,楊澤有些緊張。他好像又變成了十幾年前剛剛入宮的少年,每時每刻都戰戰兢兢。
而面前的人依然是魏休音,無論是當年意氣風發的他還是現在沉靜內斂的他,都十分從容,好像世上沒有什麼事是能夠令他害怕和惶恐的。
事實上,還是有,而所有令他痛苦害怕的一切,都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