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於把直隸、山東、河南、山西四省所有官員全部派做了自己的下屬。包括直隸總督劉長佑,自己的一個摺子,這位“天下第一總督”就得下臺。
這就是傳說中的“大將軍”了。有清以來,只有年羹堯真正做過這個位子;咸豐初年,老惠親王掛過一個“奉命大將軍”的銜頭,但那完全是個虛職;曾國藩在最盛時,擁有過和這個接近的影響力,但沒有這個銜頭。
好玩的是。關卓凡身上的“赴美利堅考察軍械兵工”的“欽命”還沒有交差,就是說,此時,他同時做了兩個“欽差大臣”,這個,不知道有沒有先例?
情知這一段時間,政情戰況都大有變化,關卓凡深深吸了一口氣,領旨謝恩。
待關卓凡站起身來,未等他開口。許庚身給關卓凡請了一個安,說道:“恭喜爵帥!”
關卓凡大愕。趕忙伸手攔住,口氣帶出了埋怨:“星叔,故人相見,我還沒有給你道乏,你就先來消遣我,什麼意思啊?”
許庚身正色道:“此一時,彼一時,‘大將軍’儀制尊貴,朝廷體制攸關,爵帥雖然謙退,也不好太輕忽了。”
關卓凡心中微動,這個許星叔,有點意思,莫不成……
關卓凡笑著搖了搖頭:“星叔,‘大將軍’這幾個字,咱們自己兄弟拿來開個玩笑好了,到了外面,你可不能這麼說我。”
許庚身哈哈一笑,道:“爵帥放心,我曉得分寸。”
關卓凡從來沒有用“自己兄弟”來描狀和許庚身之間的關係,箇中微妙意味,被許庚身迅速捕捉到了。關、許二人之間關係的重大變化,就在這一刻確定下來。
許庚身再不會叫關卓凡“逸軒”,而是和趙景賢、劉郇膏一樣,稱呼他“爵帥”;同時,在關卓凡面前,也就自居和趙景賢、劉郇膏一樣的地位。
自然,“逸軒,你恐怕不讀史”這種話也是再不會說的了。
關卓凡還有客人要見,後面和許庚身有許多時間細談,許只是要言不煩地介紹了最重要的幾件事情:拿辦勝保、僧王陣亡、曾李易位、湘淮相爭。
關卓凡一言不發地聽完了,點點頭說道:“星叔,咱們晚上詳談。”
關卓凡要見的客人,就是長崎奉行和他的同伴。
這一年,日本的政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攘夷之戰愈打愈熱鬧,繼長州藩和美國人開打之後,薩摩藩和英國人也練開了。
衝突起於英國商人為日本武士砍殺,英國人不滿意日本的賠償,艦隊兵臨鹿兒島城下,要求藩主道歉、賠償、懲兇。雙方談不攏,薩摩藩先發制人,於是雙方對轟。
薩英之戰結局沒有懸念,薩藩屈服,答應了英人的所有要求。但就過程而言,日本一方並不如何難看,死傷數字上英軍居然還要多一點。
這固然是因為英軍輕敵,把薩摩藩當成了鴉片戰爭的滿清八旗,但更重要的原因是當時日本已經開啟了近代化程序,比如鹿兒島內,被英軍炮毀的就有一座“近代工廠研究所整合館”,可以自行生產火炮。
這場小規模的戰爭產生了兩個後果。
第一個後果,薩摩藩認清“攘夷”是不可能的,於是轉向“公武合體”,即皇室的“公家”和幕府、大名的“武家”的聯合體。這個政策平衡皇室、幕府、大名利益,算是走一條中間路線。
第二個後果,吃了苦頭的英國人,看出薩藩的實力,“不打不相識”,這一場英薩之戰反而成為日後英、薩合作乃至英國支援倒幕的契機。甚至可以說,原時空英國、日本長期的同盟關係亦肇因於此。
鹿兒島之役,操炮擊中英艦的炮手,有一個叫做大山岩,乃是原時空日本軍隊的第一個元帥。為大山岩搬運炮彈的,一個叫山本權兵衛,原時空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