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逆著風,在園子裡四處亂逛。
“小姐,您看這天色,馬上就要下雨了。”墨荷忍不住出聲勸道:“不如等雨停了再出來走走?”
溫瑾言搖了搖頭。
這種在大風中飄搖的感覺,有太久沒有體會過了。山雨欲來風滿樓,大雨來臨前的這一段短暫的時間,她一向沉浸其中。空氣中有淡淡的花香,還有青草的味道,溫瑾言踩著那一片片綠葉,在園子裡繞圈子。
有那麼一瞬間,她恨不得在雨中奔跑,可若是那樣,定會被人認作瘋子。
雨來了。
隨著第一滴雨水落下,整個天地都彷彿被籠罩在雨幕裡,雨越下越大,溫瑾言忙避到了亭子裡。可亭子到底是四面通風的地方,雖然她們已經盡力站在正中央,可還是時不時有雨絲飄過來。
墨荷看著就心驚肉跳,她還記得當初溫瑾言高熱不退的那一幕。
“小姐,我去找人拿傘來!”她說完這一句,也不待溫瑾言回答,兔子一般的跑了出去。
“墨荷!”溫瑾言在背後喚她,風大雨急,她的聲音淹沒在雨聲裡。
溫瑾言坐在亭子中,長長的嘆了口氣。早知道,就該和墨荷說清楚的,她並不在意這樣的一場雨,反而覺得賞雨也是一種樂趣。雨點噼裡啪啦,和過年時放的鞭炮一般,又似珍珠散落滿地,隔著雨幕,可見不遠處翠綠的樹葉。
亭子中的桌子凳子皆是石制,溫瑾言只坐了一小會,便覺寒意侵體,忙站了起來。百無聊賴,竟開始數桌上的雨點:一、二、三……
這場雨來得這樣急,彷彿看不見盡頭。
溫瑾言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她在睿王府見到的最後那一場大雨。在窗外轟鳴的雷雨聲中,她在送往林之墨的父親林清灃的那碗藥中動了手腳,可笑的是林清灃居然毫不懷疑的喝下了。等到他察覺到時,已經晚了。
溫瑾言至今仍然會想起他目齜俱裂的樣子,一直深埋在心口的那股恨意彷彿減輕了一些。
不遠處有幾道人影,影影綽綽,看不清面容。
大抵是墨荷找人送來了傘吧。
溫瑾言不以為意,低頭間,卻見雪白的襪子上沾上了一個泥點,格外刺目。忍不住掏出帕子,蹲下身去擦拭,她不喜用絲緞做襪子,這雙襪子用的是松江棉布,沾上泥點,很難擦乾淨。
正一心一意的擦拭泥點,忽然聽見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是一道男聲:“王爺,您且先在這裡避避雨吧。”
在內院,乍一下聽見男人的聲音,溫瑾言嚇了一大跳,可聽見他說什麼後,更是心驚。
這普天下,被稱為王爺的人,屈指可數。而會出現在溫家的,更是隻有一位。
睿王。
攥著帕子的手停下了動作,溫瑾言心中一片混亂,事到如今,她反而不知該落落大方的站起來,還是躲在桌柱後面,靜觀其變。剎那間,幾乎無法思考,她只是維持著現在的姿勢,盯著襪子上那個泥點。
“這場雨來得真急。”那道男聲再次響起,緊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聲音,“王爺,您先坐著吧。”腳步聲靠近,溫瑾言甚至看見了那人晃動墨綠色的衣袍下襬。
溫瑾言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這道男聲很是陌生。並不像從前在睿王府服侍的人。
也許在蘇瑾琰死後,睿王府已經發生了太大的變化。
其實,不過短短一年而已。
溫瑾言嘆息著。
“什麼人?”急促的腳步聲再度響起,緊接著,她被人提了起來,“你是誰?在這裡幹什麼?”看清她的面容,那人如火燒一般,立刻鬆開了手,“溫四小姐,您,您怎麼在這裡?”
溫瑾言氣息紊亂,強自維持著鎮定,飛快的瞥了那人一眼。
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