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蘇長久認命地跟上去。她的貓還在他手裡呢。
“來,給我端杯茶。”滕久坐在花藤下的涼凳上,理所當然地指揮著蘇長久。蘇長久蹬蹬地跑到玉蘭殿的膳房端來一大壺水,擱在石桌上,卻發現自己忘記拿茶杯了。然後又轉身去拿來。滕久則悠閒地坐在凳子逗弄籠子裡的小貓。
等倒好茶水,蘇長久見他用魚乾來喂小貓,連忙阻止他,“它不吃魚的。”
“那它吃什麼。”話音未落,滕久手裡的魚乾已經被小貓舔乾淨了。小貓眯起眼享受的模樣,讓蘇長久恨不得不管它了。她站在一邊,一隻手按在桌上,慢慢地說道:“其實它最喜歡吃老鼠,還是活的。”
籠子裡的小貓忽然抖了一下,似乎也意識到她這是生氣了。
“那孤以後就餵它活~老鼠。”滕久也慢條斯理地說道。他摸了摸小貓低下去的頭,頸部的毛又軟又茸,手感很好。“吃活老鼠可以把它養成這樣可愛嗎?”好像在詢問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蘇長久沒有理會他,看他這幅樣子是不會把貓還給她了。反正這隻貓也是中途出現的,小巫女雖然說它認了自己為主人,可沒說一直會將自己當主人。貌似這隻貓原本就是他送給蘇苕妃子的,蘇長久看了一眼小貓,見它乖乖的樣子,呼了一口氣。“你別把它關在籠子裡,我看它倒是很喜歡你,不會逃的。”
“難說。”滕久又去逗籠子裡的小貓,似乎就是要跟它過不去。蘇長久嘀咕了一聲“隨便”,然後轉身就要走。“回來。”輕飄飄的話,卻很有威懾力。蘇長久頓足,轉過身無奈地看著他。
“你方才沒有聽到嗎?以後你就去辰居殿當差。也就是,你得聽我的吩咐。”滕久抬起頭,一臉威嚴地開口。跟他原本的氣質完全不符合。蘇長久心想自己可是作為藥引進宮的,她去伺候他,太醫院的人巴不得這樣做吧。等他病發了,倒是可以就地取材了。呸呸,烏鴉嘴!什麼病發!蘇長久瞪了他一眼,眼睛裡有煞氣湧動。
好像恨不得他馬上死去!
“呵,你是第一個敢這樣瞪孤的人。”滕久的聲音陡然降到寒冬臘月的溫度,涼涼地看著她。
蘇長久收回視線,淡淡地說道:“那我以後不瞪你了。”省得眼痠!
當夜,蘇長久就卷著鋪蓋滾到了辰居殿。
太醫院和尚花女史賣了她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唯獨崔判官悄悄來見了她,將程漣衣留在廂房裡的飾物都遞給她。“廂房空出來,太醫院也要來新的醫女過來,這些東西留著也是留著,不如留給你做個紀念。”
蘇長久接過來,點了點頭,苦笑了一聲:“我可算嚐到身不由己的滋味了。”
“既然入了宮,蘇姑娘就忍忍性子吧。雖然不知道你和陛下有什麼瓜葛,他畢竟是陛下,你以後小心行事,不要再為了藥引的事情生悶氣了。將來,唉,將來也難說。”誰也不知道陛下的病是真的好了,還是隨時可能會復發。
“你們也是,以後不要出這種餿主意了。把人當藥引,虧你們想得出來!”時隔多月,蘇長久還是忍不住怨恨。如果沒有算命先生,可能那場火災都不會發生。就算惹上了人命官司,也比掛在這裡連命也做不了主的好。
但是不入宮,那時候的她又有什麼路可以走……
算算日子,連半年都沒到,已經恍如隔世。她竟然入了宮廷當起了女花匠。蘇長久揮了揮手,跟崔判官告別,“你還是快走吧,揹著個藥箱不重麼。”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崔判官將藥箱挎在肩頭,漣衣,你一定保佑陛下身體健康啊。
黃昏的光芒將他的身影照得無限長,程漣衣如果聽到了他的心聲,一定會先諷刺地笑他吧。然後再假裝漫不經心地說:命早就天註定了,我又不是司命神仙,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