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過來,照在蘇長久深藍色的小廝便服上。她率先跳下馬車,然後立在一邊默默地看著滕久下來。趙瓦碰了一下她的手臂,蘇長久轉過臉大惑不解地看著他。
趙瓦小聲提醒她,“現在你是小廝,那隻燕子你來提。”
原來蘇長久下了馬車,卻把鳥籠擱在上面了。滕久只好自己來拿,然後板著臉撩開車簾。等了半天也不見她來接過鳥籠,只好自己默默地下了馬車。趙瓦也不過來,光杵在蘇長久旁邊。
“京市裡的公子哥們上街都喜歡遛鳥,陛下為了裝得像才臨時抓了一隻鳥來。”趙瓦悄悄向蘇長久解釋道。淡淡的陽光照在她的臉頰上,她忽然就笑了,“哪有人把燕子當成寵物來養的,人家養的都是畫眉、金絲雀什麼的,好不好!”
話音未落,滕久冷冷的眼神便投過來,跟飛刀一樣。
蘇長久立刻不笑了,沒常識的人果然很可怕啊。他手裡拎著的鳥籠也被裡面的燕子撞得砰砰響,“你看,這隻燕子還很桀驁,不肯被你馴服。你還是放了它吧,要裝公子哥,還不如直接去集市上買一隻畫眉鳥來。”
低頭看了看這隻燕子,滕久默嘆了一口氣,他還想回宮後把燕子送給她養的呢。算了,看來她不喜歡燕子。“趙瓦,你去弄只鸚鵡來。”為了表示自己特立獨行,他偏偏不選畫眉金絲雀!
趙瓦的臉就僵直了,“陛下,去哪裡弄鸚鵡啊?”他很少出宮,對京市也不太熟。
蘇長久自告奮勇,“這種事當然要讓我去做,我逛過這裡的集市,知道哪裡有賣鳥。”當初她是為了逛花市才發現的。對於她這麼積極地幫忙,滕久有些懷疑,但還是讓趙瓦給她一錠金子去買鳥。
趙瓦剛從口袋裡摸出金子來,滕久又一把攔住他了,“一錠太多了,換成銀的。”
“不要這麼小氣吧……”蘇長久還沒來得及抱怨,滕久又改變主意了。“不行,還是一起去買鳥。中途被你吞了錢怎麼辦。”趙瓦奇怪地看了一眼陛下,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摳門了?
蘇長久開啟籠子,把裡面的燕子放走了。然後提著空籠子,認命地跟上去。
沿途有不少的商鋪,最近幾年官府對商人活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採取任其發展的態度,隨著時間的累積,大門大戶人家基本都是商賈出身,風頭不可謂不盛。滕久轉著扇子,一路走來,大概數了一下屬於蘇家的藥材鋪數量。
趙瓦除了武力值值得信賴,他的記憶力也是驚人的。雖然不懂陛下為什麼讓他記下沿街大大小小店鋪的情況,大腦卻已經主動像描畫一樣將街市上所看到的描在腦內。連站在門口攬客的小二模樣都印在腦海了……
三個人外面看上去優哉遊哉在逛街,卻各自都在留意自己關注的東西。蘇長久看了看四周,尋找最佳路線。手裡的籠子像菜籃子一樣晃盪著。
“蘇長久!”一聲驚喜的叫聲,把這三個人都嚇了一跳。滕久反應快,已經“唰”地開啟扇子,遮住自己的臉,然後轉過身裝作認真地看街邊店鋪上的旗幟。趙瓦摸了摸頭,終於也機靈了一回,認出後面叫住蘇長久的人是今天宴席上的榜眼。
他手上沒有扇子遮臉,只好移動腳步假裝路人經過,站在一家賣夜宵的店鋪露天攤位邊上。
幸好一根筋的劉書深眼裡只有蘇長久的身影,還沒有來得及看到前面的兩隻。蘇長久轉過身,一臉嚴肅地看著他,“你怎麼一眼就認出我來的?”她現在明明是男裝啊!
劉書深剛剛從進士宴回來,方才騷包的月白色長袍已經有些凌亂,原來他沒有馬車小廝,竟然從一路從宮廷徒步走到這裡,正準備回客棧,忽然就看到前面熟悉的背影。偌大個京市,要說起最熟悉的人,當然是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蘇長久了。
“認識都二十多年了,怎麼會認不出來。”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