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用紗布包紮好了。
盛臨遠面色蒼白,就連嘴唇也無一絲血色,竇靜妤坐在他身邊,心中是滿滿的擔憂。
盛懷瑾坐在不遠處的桌前,桌上還擺著筆墨紙硯,他正手持毛筆,批閱公文,可他明顯不夠專心,不時的還往竇靜妤這邊投來視線。
“咚咚咚!”門外有人道:“夫人,大少爺來了。”
竇靜妤聞言立刻起身,道:“快讓他進來。”
盛懷瑾放下了手中的紙筆,站起來走到竇靜妤身邊。
“父親,娘,我帶來了太醫院的江院正。”盛臨輝匆匆走進來,手上還抓著一個年邁的老太醫。
竇靜妤認出了這個江院正,連忙道:“江院正醫術高明,還請江院正為我兒診治!”
“下官這就來,夫人莫急。”江院正慢悠悠的將肩上背的藥箱放到桌上,盛臨輝看他那緩慢的動作心中不免有些上火,說話間也帶上了幾絲火氣:“江院正,我弟弟還等著呢,你快點。”
“大公子莫急。”江院正拍了拍袖子,走到盛臨遠床前,在竇靜妤讓出的位子上坐下來,伸出手為盛臨遠把脈。
把完脈,江院正沉吟了片刻,道:“下官要檢視三公子的傷口情況,還請夫人命人將三公子傷口處的紗布除去。”
“拆掉紗布?”竇靜妤疑惑的問:“這樣對傷口是不是有些不好?”
“會有一些小問題,但後果不大。”江院正道。
“可……”竇靜妤不放心,還想再說什麼,江院正卻道:“夫人,三公子傷處的治療可是需要越快越好啊。”
“這,”竇靜妤猶豫了,盛懷瑾卻道:“那就拆。”
“懷瑾!”竇靜妤看向他,盛懷瑾道:“若是耽誤了,恐怕……”
“我明白了,臨輝,你去外邊叫——”竇靜妤還想叫茭白進來,誰知盛懷瑾卻擼起袖子,道:“我來吧,我在軍中待過,對這些熟悉一點。”
“那好吧。”竇靜妤跟上去,站在一旁,看著盛懷瑾的動作。
盛懷瑾將紗布一層層的拆去,直到拆完後,江院正又讓他將盛臨遠的身體扶起來。
盛臨遠受傷之處的頭髮已經被人剃光了,傷口處的血跡已經凝固成痂,江院正仔細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他道:“三公子的病情下官已經清楚了。”
盛懷瑾問:“江院正,你可有治癒我兒的良方?”
“下官並不敢保證能夠完全治好三公子,但讓三公子醒過來時沒問題的,只是,”江院正有些猶豫。
盛臨輝催促道:“只是什麼,你快說啊!”
“只是,頭部永遠是人體最為繁複的部分,下官無法保證三公子醒來之後會如原來那般完好無缺。”江院正道。
“完好無缺?你是說,臨遠醒過來之後……”竇靜妤驚疑的看向他。
“三公子可能會忘記一切,如同初生稚子,也有可能會因此落下後遺之症。還有種種,但下官無法一一細說。”江院正道。
“你只能做到這些?”盛懷瑾拍了拍竇靜妤握上來的雙手。
“下官只能做到這些了。”江院正道:“墜馬之人通常受傷的是腿腳,因為人常常會用手護住頭,這是本能,但三公子運氣有些不好,偏偏撞到了石頭。”
竇靜妤默然,大周皇宮中的太醫院幾乎擁有著全天下醫術最高明的大夫,就連江院正也給出了這樣的答案,若是寄希望於民間臥虎藏龍之士,那得等到猴年馬月?
盛懷瑾果斷的命江院正出手,雖說他之前讓盛臨輝去尋找那些民間的神醫,可是他也知道希望渺茫,不如先讓江院正去治。盛臨遠若是能夠醒來,那就是最好,不過派人尋找大夫也不能停下來,盛臨遠醒後,他的後遺症還需要人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