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暘這一次來過的痕跡,就只有桌上的那一隻孤零零的茶杯而已。
沈芙上前,伸手摩挲了茶杯的邊緣。
回想起來,柳暘每次過來,都會在她這裡倒杯茶喝,然而每次走之前,他都會仔細的將茶杯放回原位,分毫不差。
沈芙撿起茶杯,將它放回原位。
或許是因為他們兩個的合作將要宣告結束罷了,像她這樣大方的主顧,可不多見吶。
沈芙笑笑,回到床榻前,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很快的,沈芙就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她的床前突兀的多了一個黑色的身影,昏暗中的長明燈火因為他到來勾動的空氣有些跳躍,柳暘淡淡的看了一眼,復又將視線轉移到沈芙沉靜的睡顏上面。
說來也奇怪,明明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燦若驕陽,嬌豔動人,宛若一團烈火。而當她閉上眼睛的時候,卻又安靜的不像話,就像現在一樣,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微微顫動,那起伏的弧度極為勾動人心。
勾得柳暘有些心癢,他伸出手指,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卻發現自己手上戴有冰冷的鑲著利刃的黑色手套。
他動作迅速而又輕巧的摘下手套,蒼白而又細長的手指觸碰到沈芙的臉頰。
手下溫潤而又富有生機的感覺,滑膩的面板質感讓他頗有些流連忘返之意。
柳暘的動作大了一點,他看見沈芙的眼皮微動,驚得他連忙收回手。
可就在下一刻,他臉上露出了苦笑。
進來時,他就往屋子裡吹入了迷香,沈芙從沒有一次不中招的,或許可以這樣說,沈芙對他不設防,相信他不會去而復返對她做出什麼事情。
可惜每一次夜晚造訪,他都會像這樣去而復返,然後,趁她在睡夢中無法甦醒,輕撫她的臉頰,做一些她清醒時他永遠也無法做到的事情。
柳暘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隨後消失了蹤影,一來一去之間,除了長明燈搖曳的燭火,再無其他能夠證明他來過的痕跡了。
我對你萬般柔情,可惜,你還是要投入別的女人的懷抱!
陳凝一手將桌子上的筆墨紙硯全部揮到地上,她一整天的成果全部被她毀之殆盡。
“小姐!”香蘭和阿薇擔心的守著她,也沒工夫去關心地上的紙張,她們只求陳凝能夠安靜下來。
陳凝臉上還帶著絕望之意,她這樣的人,難道永遠也無法得到幸福嗎?!
“盛臨輝,你為什麼不等我?!”陳凝好沒道理的大喊,她喊完,又灰心喪氣的蹲下來,將頭埋到膝蓋裡,無聲的淚流滿面。
柔媛郡主沈芙與鎮國公大少爺定親了,兩人成親的日子就在下個月初三,只剩下二十六天了。
他們的婚期定的太倉促,但幸好國公府的下人已經有了豐富的經驗,所以準備起來也很方便。
陳凝以為自己是不在意的,她以為自己能夠想出方法從左相府這個巨大的牢籠中逃出去,然後再去和盛臨輝相會。
她對之前茭白來找過她完全不在意的,感情上的事情,誰能任憑心意主宰呢?竇靜妤不讓盛臨輝來找她,豈不是正中了她的下懷,能夠讓盛臨輝一直記得她嗎?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男人,盛臨輝居然一點都沒有想過要來找她,被禁足的這整整一年零三個月,盛臨輝一次都沒有來過。
而且,如今他已經要娶另一個女人了。
陳凝此時好後悔好後悔,她為什麼沒有早早的想辦法從這裡出去,不再被這個院子困住,否則的話,現在盛臨輝成親的物件說不定就是她了。
反正盛臨輝早就已經確定沒了繼承爵位的許可權,這樣一來,他娶她這個庶女,也沒人能說多麼的不對了。
可惜的是,後悔兩字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