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美麗是幸福的,但面對美麗無奈的死去又豈非更令人慟傷?
何天香緩緩的坐在地上,輕輕的憐惜著薛沉香臉上的每一寸肌膚,似還在感受著昨日美人的馨香!
死者長已矣,生者何足堪?一首“江城子”唸完,何天香早已無言。腸已斷,魂已散,天地何處是人間?
何天香已不知,葉留痕也同樣不知,但全身刺骨錐心的疼痛卻還告訴她自己還活著。
葉留痕已醒來,但卻不能起身,因為她已經看到了兩個人,兩個緊緊偎在一起的人,他們偎的是那樣親,那樣緊,竟再也容不得別人的存在!生與死,死與生,生者同死,死者如生!葉留痕突然真正懂得了“情”字的含義。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有同樣豈在天上人間?
在自己所愛的人懷中死去是一種痛苦,但也同時是一種幸福;而擁抱著自己所愛的人看著她漸漸的離開這個世界,卻只能是一種痛苦,一種刻骨銘心的痛苦!在這種痛苦中的生早已超脫了在這種痛苦中的死,生不如死!
血濤在血杯中痛苦的翻滾,如人長吟,那是夢幻神君兩百年的血,兩百年的恨!難道夢幻神君的百年恨魂又在這燃燈草滅的那一瞬間甦醒,而為何天香嗚咽,為何天香長吟嗎?
血濤落日,外面應當又是黃昏!
葉留痕突然聽到了外面急劇的拍門聲,天冥老怪的聲音隱隱的傳來:“葉留痕,你若是還不開門,老夫就把你手下的這幫鬼崽子一個個的都宰了!”
葉留痕心頭不由一震,連忙怒叫道:“天冥老怪,你還有沒有人性?咱們聖域到底得罪你什麼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天冥老怪不由大笑道。
“不開!”葉留痕斬釘截鐵的道。
“好!這可就怨不得老夫了!”天冥老怪突然怒叫道。
“啊—”緊接著就是歐陽長老一聲淒厲的慘叫,但仍叫道:“聖女做得對,聖域的人就是死光了,神洞的門也不能開!否則神杯出谷之日,便是武林大亂之時……”
話尚未完,就聽得轟的一聲,歐陽長老便再無一絲聲息。
葉留痕的心猛的一揪,眼淚奪眶而出,突然趴在門上向外尖叫道:“天冥老怪,你若是再亂殺人,我立刻就把聖盃毀了,咱們同歸於盡!”
外面不由一陣沉默,良久,天冥老怪方恨恨的道:“好!算你臭丫頭厲害,你就等老夫找炸藥來把洞口炸開,看你還能怎麼辦?”
洞口再也沒有了聲息,葉留痕這才虛脫的從石門上滑落了下來。
突然,何天香緩緩抱起薛沉香向洞口走來。
“你幹什麼?”葉留痕不由吃了一驚。
“‘燃燈草’已經沒有了,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何天香苦澀的道。
“可天冥老怪在外面守著!”葉留痕不由叫道。
“我不怕他,他也未必就能殺得了我!”何天香依舊向外走。
“但血淚杯仍舊在這裡!洞門一開,咱們誰也擋不住他!”
何天香的腳步終於停下,長嘆了一口氣:“你可以把血淚杯開啟, 看看裡面有沒有能制住他的武功!”
“已經來不及了,”葉留痕苦笑道:“天冥老怪已經派人去找炸藥,這座洞門很快就要被炸開的!”
“那你是說咱們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何天香不由嘆道。
“不!咱們有!我知道你內功很深厚,卻沒有想到已到了和天冥老怪相差無幾的地步,倘若再加上本谷的太白傘,那麼我的忘憂指就可以達到無堅不摧的境界,也就是說……”葉留痕的眼睛中突然發出奪目的光彩:“天冥老怪的‘天冥三絕掌’已不足為懼,咱們還有機會!”
“是嗎?”何天香不由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