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秀見自己的目的達到,在寧氏溫暖的懷抱和一起一伏的顛簸下,放心的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朦朧中,聽到有爭吵的聲音傳來,曾文秀沒有睜開眼,繼續聽著。
寧氏的哭聲嚶嚶的傳來:“我怎麼受委屈都行,我都能咽,都能忍,可她不該把主意打到孩子頭上,孩子有什麼錯,退一步來說,我又有什麼錯了,讓她就這麼一直針對著,你沒見囡囡的頭上的血,當時都糊住了半個臉,孩子嚇的都不會哭了,二小子都哭的哇哇直叫,可咱閨女都沒吭一聲,你說說,我這個當孃的能不難受麼?這比挖我的肉還讓我疼啊!!”
程大滿長長的嘆了口氣,頭恨不得埋進膝蓋裡:“我明天過去跟大貴說聲,讓他管著點。”
“管,哪裡管的到?再說大貴還樂得她有事做,這樣就不用管他賭博的事了,你給他說,讓他媳婦以後不要踏進我們家門一步,休怪我不客氣。”
“噓噓,你小點聲,孩子還睡著呢。”
“我今天就不小聲了,你不說也行,我明天一大早就去說,我反正是不會撿好聽的說的。”
“你,你這婆娘……”
“你怎麼說都行,為了孩子,我啥都不管。”
“哎……我去,我去,我明早就去。”
兩口子在一起又說了好久的話,曾文秀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聽著,知道娘為了自己逼著爹去跟自家兄弟和兄弟媳婦鬧僵,心裡偷偷的笑,真好,親人這麼疼愛自己,尤其是看起來溫柔的孃親為了自己也可以這麼潑辣。想到此,就連那個吳氏把自己摔下床的事也覺得無所謂了。
小嬰兒的日子是很無聊的,好在可以睡覺,而且從不曾失眠,吃了睡,睡了吃,偶爾清醒時,可以睜著眼睛跟哄著自己的人啊嗚兩句。
曾文秀不知自己的爹到底有沒有去給自己的親弟弟說讓他媳婦不許進這個家門的事,但她知道,古代人不像現代人之間這麼冷漠,他們尤其重視親戚之間的這種血緣羈絆,大概就是所謂的打斷骨頭連著筋,再加上這個爹爹帶著幾分憨厚和實誠,肯定不會把話說絕了。
生下女兒大概有兩個月之後,寧氏的月子算是做了個徹底,看著身體健康氣色紅潤,面板白白嫩嫩的女兒,她跟程大滿商量了之後,第二天一大早,帶著兩個兒子一起去了寺廟。
程大滿還在做著幫工,賺兩個零花錢,也就沒跟著去,臨出門前,叮囑著大兒子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們娘三個,才放心的去做活。
最近的寺廟是大覺寺,在和另外一個村子的交界處一個半山腰上,徒步走大概要一個多時辰,他們出發的早些,準備趕在太陽過大時到了寺廟。
程志高和程志遠走在寧氏身後,兩個孩子對於能出來玩一趟很是開心,臉上洋溢著興奮的表情,嘰嘰咕咕的,偶爾幾個稍微富裕的人家趕著馬車經過時,他們都會羨慕的看著那高頭大馬,不過老大很是懂事,有幾個馬車跑的快些從而揚起灰塵時,他總是擋住寧氏,並對她說:“娘,給妹妹捂住嘴巴,別吃了灰塵。”
看到哥哥的表現,程志遠也不甘示弱,一邊蹦躂著一邊伸出雙臂,試圖擋住揚起的灰塵,並磕巴的說著:“娘,我也擋著。”
寧氏笑眯眯的表揚了他們,伸手拍拍他們的頭,誇的他們兩人認為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和天底下最好的兒子,挺著胸膛,昂著下巴,期待著下一輛馬車趕緊過來,好繼續表現。
曾文秀看在眼裡,覺得自己這個孃親真的是跟這些日子見到的其他農婦不一樣,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肯定啪啪兩下子揍在他們頭上,讓他們趕緊的趕路,而自己這個孃親懂得鼓勵,懂得誇獎,無形中激發了兩個小孩子的積極性,比什麼棍棒政策都有用。
曾文秀想著零零碎碎的這些日子聽到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