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將傅君婥扛到了左肩上,埋頭衝下山坡,反正只要朝歷陽城的方向衝就行了,到城下再繞過去。
不過他很快鬆了口氣,並沒有預想中的苦戰。
這群義軍實在沒什麼戰鬥力,不過就是一些扛著兵器的農民,除了人數實在太多,殺不勝殺外,既無戰陣配合,更沒有什麼高手。
風蕭蕭奪了柄刀,一刀砍死一個,刀砍鈍了再搶枝矛,如入無人之境,竟連速度都沒有慢下來,他甚至都沒運起多少內力。
這群義軍本來就無士氣可言,仗著人多勢眾還能打打順風仗。何曾遇見過這等殺神,眼見沒人能擋住一下。捱上就死,碰上就亡。誰不愛命,大片的義軍竟然群起四逃。
恐懼的騷動如同水中的波紋,一圈圈的擴散開來。
平原半里許外另一端的山丘高處,近五百名裝束整齊的義軍布成陣勢,以強弓勁箭,緊護著中心處一個頭頂高冠,年約五十,臉容古拙,有點死板板味道的人。
中年人身後站了十幾個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一個個態度沉穩,眼中精光四射,顯然身手都不低。
中年人深深注視著平原,道:“咦?西南角處竟隱見亂狀,定是有敵軍精銳突襲。”
他微微側頭,又道:“執法團,立刻出擊,要在出城的隋軍反應之前。擊潰這股破敵人,不能讓他們裡應外合,有機會穩住陣腳。”
要知出城的隋軍雖然精銳,高手也很多。但畢竟人數太少,奮力衝殺這麼一陣,陣型已趨近潰散。
若是一直陷入激戰。遲早會被茫茫多的義軍徹底衝散,只能各自為戰。寡不敵眾下,最後必敗無疑。
事關勝敗。所以決不允許這群隋兵趁亂衝出重圍,有機會重整。
中年人一下令,他身後十幾人便齊聲應是,當下分出五六人,各自帶著幾十名部屬下得山坡,匯入平原戰圈。
風蕭蕭正持著一柄奪來的長戟,呼呼一旋,削死了一圈人,突聽“叮”的一響,長戟轉到末尾,竟被人給擋住了。
交戰至此,還是首趟有人能擋住一招。
風蕭蕭轉目瞧去,發現是個衣衫還算整潔的青年義軍,正舉著柄長刀,飛撲著砍來。
這一刀刀式普通之極,刀意卻凌厲之極,一刀劈出,便是以命搏命,頓時熱風撲面,讓人心中不禁升起一種極其悲憤慘烈的感覺。
風蕭蕭略有些錯愕,沒想到這群烏合之眾中,竟還有這等以意御刀的高手。
他忍不住叫道:“好刀法!”
隨手一戟,將刀格開,又叫道:“不對,是刀意不錯,刀法太差。”
那青年義軍踉蹌幾步,撞退了身後幾人,面色漲紅,不可思議的瞪著眼,實在不相信自己竟連一招都沒接下。
不遠處奔來十幾騎,頭前一個錦衣大漢在馬上哈哈大笑,道:“李靖,快滾遠點,別丟人現眼了。”
他哈哈笑著,手中的馬鞭一甩,藉著馬力,朝風蕭蕭抽去。
李靖突地躍起,向著風蕭蕭一刀突刺,暴喝道:“王首領,小心!”
王首領面現不屑,嘴角卻揚起一絲譏諷的笑,手中的馬鞭一掃,鞭式高揚,竟連李靖也全給圈了進去,打算一鞭將他和風蕭蕭一齊抽飛。
風蕭蕭看也沒看鞭子,眼光閃爍著問道:“你叫李靖?”
他說話間,月牙般戟刃就劃過了王首領的脖子,回手一戟又格住了刀。
王首領的頭顱兀自噴著血,高高的飛起,死不瞑目的眼睛裡,甚至連不屑的光芒都還沒有消失。
李靖一掌猛拍刀背,身子借力飛退。
王首領身後的十幾名騎士同時悲叫一聲,各自揮刀拔劍,駕馬衝來。
風蕭蕭大笑一聲,忽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