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和西涼交易什麼?”牡丹花兒一骨碌翻身坐起來,“糧食咱們自己吃足夠了,這條路太遠,變數太多,一旦出事了不是玩的。”
“得多備些糧草。”赫連錚專心看天盛西南的軍報,頭也不抬隨口答。
話一出口他就覺得失言,屋子裡沉靜下來,赫連錚將軍報一攏抬起頭,便看見他老孃用一種母豹子一般警惕的目光盯著他。
“你這樣看我幹嘛?因為我越來越英俊了嗎?”赫連錚笑嘻嘻看著他老孃,突然眼睛一瞪,大驚小怪的去摸她的臉,“哎呀媽呀,不得了了,你抬頭紋都出來了!”
換成以往,愛美如命的牡丹花兒肯定被轉移注意力先去撫平那所謂的抬頭紋,此刻她卻根本不為所動,烏黑的目光灼灼盯著赫連錚,沉聲道,“我說,吉狗兒,你到底是個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赫連錚不自然的轉開目光,左顧右盼,“沒什麼啊。”
“混賬小子!”牡丹花勃然跳起來,抬腳就踢飛了軍報,“你關心西南軍情,一直借道長寧和西涼千里迢迢的進行馬市交易,明明糧食已經夠了你還在儲備儲備,你拖了最精銳的順義鐵騎沒日沒夜操練不住擴編隊伍,你還偷偷派人去採那處烏金礦——你當我不知道?為族人儲糧備荒早已夠數了,你還這麼瘋狂聚斂幹什麼?糧草糧草,輜重輜重,大軍未動,先備後勤,你不要以為在你爹身邊幾十年,老孃蠢到連這個都不知道!”
赫連錚站在屋子當中,手一揮,七彪大氣不敢出的悄悄溜了,屋子裡全然安靜下來,他才轉身,寶石般的眼眸盯住了他娘,半晌道:“知道又怎樣?”
“你這混賬吉狗兒!”被兒子頂得險些胸部下垂的牡丹太后勃然大怒,“怎樣?怎樣?草原才安定了多長時間?內鬥完了外鬥,族人不停的被消耗,好容易這幾年有個起色,你還想折騰誰去擦刀上馬?你爹死之前,和我說草原需要安寧,老孃拼了全力,護了完整的草原給你,要的也是我呼卓十二部休養生息,不起戰端,族民相信你跟隨你,也不是為了給你一股腦拖了去送上戰場當死鬼——你你你——你你你——”牡丹太后洶湧起伏,話到半截愣是氣得打結了。
赫連錚手操在袖子裡,無動於衷的聽著,他知道老孃必然是這個反應,當初連發兵助天盛攻打大越她都阻攔,何況現在他這個想法?他家牡丹花兒,從來都是個和平愛好者。
“你想多了。”順義大王今天十分言簡意賅,但每句話都像炮彈一樣堵住了他孃的嘴。
“我想多了嗎?”牡丹花兒撒開手,有點茫然的看著兒子,半晌搖頭,“吉狗兒,你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你翹一翹尾巴我都知道你撒的什麼尿,你在備戰,而且,你在為鳳知微備戰。”
赫連錚翻翻白眼,坐下來,乾脆不理她,自己倒了杯酥油茶有滋有味的喝。
“乖兒子。”牡丹花怒罵不成便換攻心,擠擠挨挨的靠過來,“我知道你中意知微,我知道知微對咱草原有恩,可是有恩也不能賠上整個草原來還啊,你還想做那個……”她翻著白眼想了半天,“愛德華幾世的?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問題是,人家需要嗎?”
赫連錚偏著頭大口喝茶,不去理他老孃的怪話,他長長眼睫垂下,遮住流光變幻的七彩眼眸,這樣的阻擾在意料之中,牡丹花深愛草原,不容任何人踐踏染指,也不容任何人給草原帶來危機,知微對草原的恩,不會讓她捨得將草原投入戰火。
事實上,知微也沒這個打算,從她一直以來只報喜不報憂便可以看出來,但是知微不要,他卻得給。
華瓊不過因為一個救夫之恩,便可以為鳳知微甘冒大險,他赫連錚喊了那麼多年鳳知微大妃,得她恩澤草原,難不成最後連個女人都不如?
她要做什麼,他便準備什麼,赫連錚一生沒有宏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