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小的丹藥一點也不溫柔地塞進了離淵的嘴巴里。
捏著離淵的下巴,直到他嚥了下去才將將鬆手。
“好了!”昔蕪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頗有些得意。她轉手走到桌前,將那燃了整晚的的油燈吹滅,便提起乾坤開始收拾之前找東西時散了一桌子的寶貝。
昔蕪抽空看了一眼離淵,十分認真的說道:“道士,我們兩清了啊?!”
是肯定的語氣,還因刻意提高了語氣而帶著少許威脅的意味。
離淵試著聚攏仙氣,卻發現仍是徒勞。身上的傷雖然並無大礙,但是真元還需修養一陣子。他頷首:“多謝姑娘。”
收拾妥當,昔蕪在凳子上坐下。問離淵道:“道士你來長安做什麼?捉妖怪麼?”
望見昔蕪一副極認真的模樣,離淵失笑。搖頭道:“天底下哪有那麼多為禍不仁的妖怪?”
昔蕪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不自覺多看了他兩眼,覺得他這個做師父的,比起那個叫墨子靖的徒弟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
這個人,雖容貌細看之下還是比不過七夜聖君,不過倒是仙風道骨別有一番氣韻。就是在病中,也是個謫仙一般的人物。人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哦,病若西子勝三分,大概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了吧。
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啜了一口方才問道:“那你來這兒做什麼來了?”
做什麼來了……
將目光看向窗外的一方碧池,沉默了一會兒離淵方才開口說道:“尋一個人。”
“什麼人?”
什麼人?他也曾無數次的問過自己,花璟到底算他的什麼人。青梅竹馬的未婚妻,還是旁者眼中天作之合的神仙眷侶?
他對昔蕪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淺聲說道:“一位故人。”頓了頓他又說道:“我尋了好久,任天下之大都再也尋不到她的蹤跡。”
“你可有她畫像?”昔蕪想著,若是將那畫像瞧上一眼,指不定會在哪兒見過。
離淵搖了搖頭。
似乎除了她的淺色澗,除了那枚香囊,除了那支簪子,她似乎什麼都沒有留下。
他記得早年她是問他要過一副丹青肖像來著,可是那時的他卻無甚在意。記得他拒絕的時候,花璟還嘟著嘴問他:“如果有一天你不記得我長什麼樣子了怎麼辦?”
他不記得那時是怎麼回答的,只是那時,他心裡想著,以往萬萬年的時光都能見到你,以後萬萬年的時光也自然能夠見到你,模樣又怎麼能忘?
昔蕪這句話,讓他不自覺的去回憶起花璟的樣貌來,可到底也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看不真切。
他忽然地就懊悔起來,當初,他是憑什麼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喂……?……喂!”昔蕪抬手在離淵眼前晃了晃:“回魂了!”
離淵這才從思緒中抽離出來。黯然道:“在下失禮了。”
昔蕪自顧自地笑了,然後同離淵討論起他的傷情,和離淵自己估計的相差不了一二。
“不知姑娘原懂醫術?”
“在琅邪山的時候,隨他們雜七雜八的學了一些。”
“琅邪山?姑娘說的可是千山幻境裡的琅邪山?”
“是啊!”提起琅邪山,昔蕪便又來了興致。她道:“琅邪山可是個好地方,跟桃花源似的。若你的身份不是個道士,本姑娘回去的時候倒是可以帶你過去逛逛。”
“姑娘有心了。”
想了想昔蕪還是在桌上留下了幾瓶藥,指著那幾個小藥瓶子對離淵說道:“這個是回血的,這個是固氣的,這個和這個用來修補真元乃是再好不過。”
她收了乾坤袋走到門前,望了一眼離淵說道:“我結了餘下三天的房錢,你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