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吃……你做噩夢了?什麼樣的噩夢?我可以幫你做夢境意象分析……”
他頓了一下,目光停留在她赤著的腳上。
腳趾白皙,非常柔軟。
指甲剪的乾乾淨淨,塗著鮮豔到刺眼的,紅色的指甲油。
他看著那雙腳直接踩在冰冷的深紅色木頭地面上,淡淡地說:
“你沒有穿鞋。”
“哦。”
路德維希不以為意地穿上拖鞋。
“晚上……不,夜宵吃什麼?”
她站在洗碗池邊,拿出抹布擦乾洗碗池上的水,又從櫥櫃裡幾個色彩各異的琺琅小罐子裡,拿出了孜然粉。
身後,夏洛克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的動作:
“你打算做晚餐,卻提前擦乾了池子上的水,這是下意識動作,你的手指在紫色瓶子上停頓了一下,這是夢境延遲下來的反應……”
他眯起眼睛:
“你夢見了水……水災?河流?不,是下雨,紫色的意向……茄子?包?花朵?哦,維希。”
他從扶手椅上跳下來,走到路德維希身後,手放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她繃緊的肩:
“放鬆,你在故意給我錯誤的資訊誤導,不要抗拒我,因為只有從你身體的真實反映,我才能讀取你的思想。”
然後,他眉頭深深皺起,肯定地說:
“雨天的花朵,房屋,漫長的走廊或通道……通道是母體和迴歸的象徵,人們在極度困惑和缺乏安全感的時候才會迴歸母體——那個咖啡廳老闆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路德維希差點直接把手裡的碗扣在他頭上。
放鬆,放鬆來做他的小白鼠麼?
剛剛起床就這麼衝動,真是太傷身體了,平靜,平靜。
她轉身,就對上夏洛克透徹的,彷彿能看穿一切的眼眸。
路德維希立刻垂下眼睛,避免和他目光接觸,然後從身後摸了一個盤子出來,擋在自己臉前面:
“你的意思是,讓我放棄抵抗,乖乖地把腦子暴露出來,再讓你大搖大擺地進來?先生,你太真了。”
她拿下盤子,目光清澈:
“實驗物件請去大街上找,你站在十字路口笑一笑,我保證有大批人排著隊來找你……而我,絕不。”
夏洛克的手,因為她轉身的動作,從她肩膀上滑落下來。
“這不是實驗。”
他看著她端著咖啡壺從自己身邊鑽了過去,把咖啡豆倒進濾袋。
“那是什麼?”
他盯著她的臉,沉默了一會兒:
“現在我還不能和你解釋……還沒有到時候。”
“那我希望永遠不要到那個時候。”
他靠在碗廚邊,姿態閒適散漫,背後是深紅的小吧檯,整整齊齊地陳列著繪藍色枝條的碟子。
垂下的圓頂小燈,從高到低掛著三盞。
乳白色的燈光,牛乳一般,均勻地灑在男人黑色蜷曲的頭髮上。
路德維希一轉身,看見的就是這個場景。
白襯衫整潔的就差打一個領結的男人,與這種居家的氣氛互相映襯,居然分外和諧。
她愣了一下,扭頭:“你站在這裡很影響我,不能挪一個位置嗎?還是說,你想繼續你的心理分析?”
“我以為在你們的世界裡,準確猜中人心的能力,被稱作'善解人意'……咖啡豆請多加五分之二,謝謝。”
路德維希頓了一下,把已經放進咖啡壺裡的咖啡豆又倒出一些,諷刺地說:
“……那您真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人,沒有之一。”
夏洛克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