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
“……”
雷斯垂德抬頭看了夏洛克一眼,似乎很難相信,這樣刻薄和失禮的話是從夏洛克嘴裡吐出來的。
……儘管他無時無刻都很刻薄,但,並不是這種刻薄法。
……
而夏洛克的刻薄和失禮還沒有結束。
他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用低沉的語調說:
“……需要我送你一份新婚禮物,來增加你們模擬婚禮的真實性嗎?”
“……”
路德維希很想把手上的紙巾扔在他臉上。
但是她決定有教養一點,所以她只是默不作聲地直起身,朝門口走去。
“你不打算在和我解釋上耗費時間,是對的。”
夏洛克重新開啟卷宗:
“因為你快來不及了……不,你是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唇角上揚起一個冰冷的弧度,漫不經心地說:
“他有沒有告訴過你,醫生為他預測的死亡時間是今天早上七點?”
……
路德維希手放在門把手上。
她似乎應該把門把手轉開,而不是在這裡聽夏洛克說這些不知所謂的話。
她筆直地站在門口。
有那麼兩秒,腦子裡亂哄哄地,像有一千個人在爭吵,又像被十輛火車碾壓而過。
她盯著手裡冰涼的銀質把手,慢慢地笑了一下: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叫今天早上七點死亡?你的腦子壞了麼?現在已經七點了。”
夏洛克看著她的背影。
柔軟的緞面貼著她的肌膚,彎下一個弧度,露出她背部蝴蝶一般的骨骼。
……
有些話,似乎的確不應該如此說出口……至少不應該如此生硬地說出口。
但不知被什麼情緒所驅使,他聽見自己再度漠然地開口:
“那麼,這句話的意思,就和‘他已經死亡’等同。”
他冷漠地說:
“你看上去很驚訝,他沒有告訴你?那我相信他真的不是為了和你模擬婚禮了。”
……
雷聲?哪裡傳來雷聲?
不……那不是雷聲,那是秒針,正在滴滴答答地走過死亡和新生。
……
路德維希閉上眼睛,像是終於理解了夏洛克話裡的意思。
……已經是初夏了,花都開了。
為什麼,還有樹在掉葉子?
……
她手心冰冷,從身體深處傳來的震動,轟隆隆地,敲擊著鼓膜。
可偏偏還能清楚地聽見,夏洛克刀鋒一樣的言語:
“他為了把你支開真是煞費苦心……不過他太低估你的承受能力了。”
“……”
路德維希開啟門,沒再看身後的男人,穿著細跟鞋,長緞裙,兩步並作一步,飛快地朝樓梯下跑去。
她的動作從來沒有這麼利落過。
夏洛克不會和她用這件事撒謊。
就怕……就怕……
她飛奔到貝克街馬路中間,裙襬在她身後飛起來,像一隻白色的蝴蝶張開了翅膀。
……就怕來不及。
她張開雙手。
刺耳的剎車聲,一輛計程車險險地停在她面前。
路德維希拉開車門,坐進去:
“聖瑪麗醫院。”
至少……請至少,再等她十分鐘。
貝克街。
在路德維希走後,夏洛克放下手裡的卷宗。
雷斯垂德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現在很想安慰你……但我實在不知道安慰什麼好